到了九夫人的“梅花堡”,我似乎突然回到了一个梦里头。
以前曾做过一个梦,梦里的故事与人物记不得了,可依晰地记得梦境。
一人多高的土围墙,漆着淡黄的颜色。
墙头上爬满了绿色的藤条,间或开着、淡黄与浅白的小花儿。
一扇深红色的门,关不住满院的茂密与阴森,梅树的虬枝,在半空中婉转交叉,错落有致……院门前,站立着一大片矮壮的针松林。
远远望去,就像一个个身披蓑衣的小矮人,隐在浓郁中。
魏嬷嬷上前,敲了半天也没动静。
车夫是个不善多言的人。
他将长烟杆往墙上磕了磕,别在腰间上。
又往双手吐了几口唾沫,嘿地一声便上了墙头。
魏嬷嬷吓得低声叫:“哎哟喂,你怎能上墙啊?小心九夫人将你当贼拿哦。
”车夫也不回答,扭身一跃,便听见墙里头传来了人体的落地声。
嗬,看来不仅是本一个人喜欢爬墙啊。
“吱扭”一声,半边的门开了,车夫站在门里爆黑着脸道:“进来吧。
”这车夫有点怪,不仅不说话,而且,他头上的斗笠始终低低的盖住大半个面孔……别是满脸麻子不敢见人吧?可就在他翻上墙头的一刹那,我看到他竟是一脸的清秀。
皮肤虽有些粗黑,五官却十分显眼,浓眉如剑梢,隆鼻似悬胆,眼闪之间,透出一抹诡密与杀气。
且他的身手异常敏捷,手臂有力,身材健硕。
看得出来,这车夫很可能练过武。
一个车夫练什幺武啊?还有人劫一个赶车的?走进院门,你会觉得一股压力扑面而来,一条青石板的小路将浓密的梅树林一分为二。
沿着蜿蜒的小道往里赚听着梅树间的蝉噪,阵阵的凉意从树的缝隙中隐出来吞噬身子上的汗迹……“一直往前赚前面的屋子就是。
奴才在这儿候着。
”车夫站住了,低低地说。
“我还以为你是个哑巴呢,想不到说话还蛮好听的。
”我回过头看着他。
他蹲在树下,低着头,硕大的斗笠连他大半个身子都遮住了。
他依旧不回答,但从斗笠下冒出缕缕烟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