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一个白天的细雨,仍旧密密地下着,好像是魏嬷嬷手里那永远也扯不完的棉纱线。
夜的黑幕在不经意中将天下万物网罗到自已的世界里。
至于这个黑暗的世界里会发生什幺故事,或悲或喜。
这,它就撒开不管了,它只享受统治者至高无上的尊严。
屋内透出莹黄的灯光,偏要挑战夜色的极限。
它掀起夜幕的一角,一挂晶亮的雨帘便斜斜地闯入人们的视线。
风中,它犹如夏夜的莹火虫,交织横飞,点缀夜空。
百无聊赖,又实在找不出什幺事来消遣。
在古代,最难熬的就是夜晚。
每个漫长的夜都让我痛苦异常。
这个时候,我很怀念现代的日子。
现代的夜晚是多惬意啊,有派对,有约会,美食、帅哥相围绕。
再不济,上网抓个人乱侃或看电视,捏得遥控器直喊手软。
实在静不下心来,就拉上一个女伴逛大街,从步行街逛到女人街,腰里的荷包瘪了,手里的袋子多了,小脚酸了,差不多也到十一、二点了……相比之下,古代的夜晚确实太难过了,一到天黑只能钻被窝,难怪古代的男人老婆多。
别怪他们啊,他们也只有这幺一项娱乐。
可我连钻被窝都没兴趣,因为被窝里没有帅哥哥啦,嘻嘻。
我无情无绪地拿起一本《诗韵》,可我对这种竖着排列的文字天生反感,没看两行,两道好看的柳眉已蹙成了一团。
这王爷也是,让我看什幺《诗韵》啊,风啊雨的,无病,我看着都累,不如拿本漫画书给我看还更实际(唉,古代有漫画书吗?异想天开)。
我把书准确无误地扔到它该去的地方:衣橱顶上。
缝隙中透进来的夜风,将灯光促得四散逃散。
它还很坏,让昏黄的灯晕将我的身影扭曲着,一会儿上身胖如冬瓜,一会又将我的下肢拉成长长的丝瓜……这不是丑化本我吗?我生气了,“噗”地一下吹灭了油灯,和衣地躺到了。
屋内一团漆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油的臭味,和着花篮里散发的清香,扭结成一缕怪味,经久不散……窗外,持续地响着细碎的声音,我知道,那是雨打芭蕉的乐声……也不知在翻滚了多久,正待迷糊之机,忽然听到几声叩门,细听之下,又没有了,屋外又是一片寂静。
这幺晚了还会有谁来呢?也许是盼人心切产生幻觉了吧。
都是这个该死的花三郎,说今晚要过来跟我说说九夫人的情况(白天我派他去城外看九夫人和雨嫣了),可到现在还没来,害得本坐立不安的。
不想他了,这个时候了,他想来也进不来了。
王爷的“清风冷月”规矩多,一到天黑就关院门。
收敛心绪,让自已尽快投入夜的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