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人可是段大人?”韶柔惊了,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他。
阿元也瞧见了,段长舟不知在做什么,竟就站在河对面,和她们只隔了一条河的距离,他面前站着一个人,段长舟显然正在同那人说些什么。
韶柔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他,一时有些发愣,而段长舟的感觉一向敏锐,很快察觉到了对面的视线。
他一双眼扫过来的时候,韶柔一惊,手上的一个花灯,给掉到河里了。
“哎呀。”阿元惊呼了一声。
“算了算了,赶紧走。”韶柔此时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花灯不花灯,别被段长舟认出来,那便是极好了。
她拉着阿元转头就走,剩下的花灯也不要了,可这一幕在段长舟眼里,却更显得可疑了。
“去看看,方才那两个女子。”
他面前的人颔首领命,很快就到了河岸对面,只是人实在太多,哪里还看得见方才的身影,无奈,那侍卫只好将韶柔留下的花灯捡了起来,回到了这边。
段长舟接过花灯,看了看,并没有什么不妥。
看来是他多想了,最近被京中的一些事搅得昏了头,今夜更是草草结束宫宴,便要来花灯会布置安防。
难道是他方才的模样太严肃,将人给吓着了?
韶柔拉着阿元很快又涌入了人流,这才松了一口气。
“方才我真是紧张坏了,段大人的那双眼,仿佛就能看透一切。”阿元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脯。
韶柔何曾不紧张,她若是穿着男儿衣,那边千军万马也吓不住她,可她换上了女儿身,就真的像多了一层软肋。
“算了,许是我们多想了。”
阿元点点头,两人不想再受影响,便继续逛起了灯会来。
“你给我站住!你竟然敢偷老娘的东西!”
偏天不遂人愿,人群中突然一阵骚动,有人扒窃,这可让长安城内百姓大吃一惊。
扒窃的人跑的极快,而他身后,还有一妇人紧追不舍,韶柔动作比脑子还快,在那个小偷经过她面前时,她已经主动伸出了脚,将人绊倒了。
“哎哟。”那小偷被绊倒后,也顾不上计较,比起被那妇人抓住,摔一跤也不算什么。
可韶柔显然没有放过他的打算,见他还要跑,干脆就追了上去,她功夫在身,没两下就抓住了那人,将肩膀往后一扣,就准备把人押起来。
没成想,那小偷也有功夫在身,竟当街和韶柔过了几招。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韶柔眉头蹙起,这小偷的功夫还挺毒,招招都朝着她脸扫过去,这要被他得逞扯了面具,那就完了。
这样想着,韶柔也没再客气,那小偷见一时脱不了身,顿时起了杀心。
“小心匕首!”人群中有百姓提醒她。
韶柔看见那人袖中藏了凶器,只可惜自己身上没带剑,眼下躲着匕首,更觉得裙子碍事。
“啊!”
那小偷突然惨叫了一声,他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人,众人还没来得及看清,便已经被捉住了手腕,打落了匕首。
“在除夕花灯会上闹事,谁给你的胆子!”
韶柔停了下来,看了看来人,那男子一袭黑衣,也带着面具,像是……哪家府上的侍卫。
人群突然让出了一条路,不远处缓缓走来了一男子。
韶柔看见对方的第一眼,脑中轰的一声,楞在了当场。
“郎君,此人扒窃还携带凶器,已被属下捉拿。”
那来人不是贺谦,还有谁?!
贺谦点点头:“押送官府就是,莫破坏了百姓们的兴致。”
那侍卫领命,押着那小偷便远去了。
直到这时,贺谦才扭头,猝不及防的便和韶柔对视了一眼。
韶柔一惊,回过来,猛地转过了身子。
她心跳如鼓,她换了衣裳贺谦也许认不出来,可贺谦还是那熟悉的扮相,只是带了面具,她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贺谦对女子一向并无兴趣,方才他听见打斗声,才示意侍卫前来,即便是个武艺还不错的女子,既然抓住了人,他也不会多加留意。
韶柔定了定就准备走,可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稍候。”
韶柔的脚便向被定住一般。
她硬着头皮回头,没有抬头只是微微福了福:“郎君有何事?”
贺谦原本只瞧了她一眼,可就在她要走的时候,他突然觉得,面前人的面具,倒是十分的眼熟。
“你这面具,何处买得?”
韶柔心中暗暗后悔,早知就不带这个了。
“在西市街铺随便买得。”那日她同贺意满和贺谦,的确是在西市逛街的时候瞧见了。
贺谦垂眸,这样的面具随处可买,许是他想多了。
韶柔见他似乎微微出,也不再多留,悄悄的又福了福,便转身溜了。
贺谦回过来的时候,面前的人早已消失不见,只是……
留下了一样东西。
贺谦上前,发现了地上遗留的一枚耳铛。
粉玉髓桃花样式,花蕊还镶了颗小小的明珠,当是价值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