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你胆子太大了!”余旸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这时候老胡已经趴在郑栖肩头,一脸悠闲地看着地面上的影子,听见余旸在喊它,它抬起脖子,眯了眯眼。
一人一猫能和谐至此,简直不敢想象。
到最后,余旸有点吃醋,把老胡轰下去:“去去去,该我了——”老胡用鼻孔看着他,无限放大鼻子上那块黑斑,余旸一挥手,将它撵下去:“老公,你教教我吧。”
郑栖立刻踩住滑板,板身以倾斜的角度直接停住,“试试。”
余旸踩上去,单脚滑了两下,简直没有郑栖那种漂游感,郑栖倒是耐心:“这个东西得经常练,临时学不会的。”
说着,他还给余旸演示了几个动作。
抱着‘郑栖能行,我也一定能行’的念头,余旸反转跳不成,差点儿摔了一跤,老胡蹲坐在一旁,水泥地面映着一只猫猫轮廓,“你看什么看,你会吗。”
老胡打了个哈欠,低着尾巴走过来。
郑栖见况笑了,“没事,还可以这样滑——”说着,他跨坐在滑板上,身体后挪,示意余旸坐在他前面,“抬脚。”
余旸照做,郑栖带着余旸往前滑,瞧见老胡一直跟着,“你要不要上来。”
老胡瞄准郑栖,准确无误地跳到他肩上。
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坐滑板上,把脚翘得高高的,郑栖肩上带着老胡,顺坡而下,朝着夕阳冲过去,“who——”惊呼声回荡在空气里。
老婆太甜了
第54章 谁弄的
余旸尖叫着冲下去,到最后忘记抬腿,脚后跟差点摩擦地面,郑栖反应很快,直接盘坐在滑板上,脚踝往回收,将余旸安全地困在他怀里。
滑轮声持续,热风吹得脸颊发痒,影子在地面追逐又颤抖。
眼看要冲撞到花坛边,郑栖伸直腿,最大限度地控制速度,再用力调整方向,滑板迅速偏移,以直线轨迹冲向人行道。
不管是余旸还是老胡,都紧紧地抓住郑栖,就好像只有这样才不会连人带板飞出去。
速度慢下来,余旸抱膝坐在滑板上,听见郑栖时轻时重的呼吸,郑栖收回脚踝,单脚踩滑板边缘,余旸看见他的袜子,白色,刚过脚踝,跟黑色帆布鞋形成鲜明对比。
——是他们的情侣鞋,买的时候郑栖并没有表现出太多喜欢,甚至不像余旸买了直接穿。
可是现在看新旧程度,鞋尖有轻微的磨损,像是常穿常擦的状态。
好幸福,要是每天都像今天这样就好了。
滑板终于停下,郑栖单手撑在滑板末端,身体后仰,偏头蹭了蹭老胡,老胡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下一秒,又灵活地从他肩上跳下来,要去探索花坛深处的草丛。
树荫恰好这档部分光线,余旸回过头看郑栖,他鬓角有汗珠,微微蹙眉看向不远处,大概是有点热,拎起领口给自己擦汗,察觉到余旸在看他,他才转过头,眼里漾起一阵热烈,很快又含蓄地克制住,很轻很小心地抬起眼眸。
这样的眼……
余旸竟然有种短暂的哽咽感,得偿所愿了吗,真不敢相信。
郑栖只当他是惊魂未定,伸手揉他的头发,问:“渴吗。”
说着,他准备起身买水。
余旸喊住他:“郑栖——”“嗯?”郑栖没有着急起身,仍陪余旸坐在滑板上。
余旸低着眼眸,很认真地说:“我跟妈妈聊过了,剩下的不用还了,真的。”
他顿了顿,“这也是爸妈的意思,都是一家人。”
郑栖怔了几秒,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很轻地笑了一下,语气很轻,但情绪很坚定:“说什么呢,白纸黑字,我当时按手印了,不能变卦。”
妈妈以前说,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比送炭更难的是人心,有种说法叫‘斗米恩升米仇’,谁也不敢保证婚姻走到某个阶段,一方付出过多,另一方累得不想继续领情。
“郑栖不会那样的!”余旸当时据理力争。
但周蓉态度很坚决:“旸旸你太单纯了,”她叹了口气,“让他签字也是为了你们好,双方都遵守契约,有高压线总比没有好。”
现在妈妈的预言即将面临验收,余旸却不想继续了。
婚后郑栖为了还债,兼任两份工作,只要不比赛,基本泡在基地带学员。
有一次余旸听阿朗说,郑栖有天累得趴桌上睡着了,叫都叫不醒。
他欠觉,回家也没什么休闲爱好,睡得很早,最喜欢抱着余旸睡觉。
最近他打完比赛回来,余旸觉得他晒黑了,脸颊呈现健康的小麦色,但也瘦了不少,不像读书时脸庞白皙,清冷又高不可攀的模样。
他有棱角,被生活越磨越细,到最后桀骜变成某种颗粒,压下去,再用力推,器皿会被划出一道道细痕,揉不碎,也撕不烂,像砂纸一样坚挺,就算磨到颗粒全无,那也决不能用钢笔在上面写字。
好辛苦,余旸不希望他那么累。
“你……”余旸抬起眼睛,不想把话说得那么满:“就当多陪陪我,今天就挺开心的——”郑栖伸手刮余旸的鼻子,笑意轻松:“这算什么啊?”他动作利索地站起身,迅速弯腰将余旸抱起,余旸连膝盖都没来得及伸直,就这么被他抱在怀里,余旸来不及抓住他,真怕自己像球一样飞出去,“你干嘛,放我下来……”
郑栖调整姿势,手心迅速伸到余旸腋下,“这么容易满足吗,我还没给你真正的好东西。”
说着,他手腕一停,将余旸放下来,稳稳地站在地面。
“经……”余旸忍不住朝他翻白眼。
‘哧’一声,郑栖踩住滑板,板身立起,他将滑板靠在树旁,“我去买水,等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