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旸说:“我也要喝。”
郑栖晃了晃罐身,里面还有一大半儿,他拿起易拉罐,喂给余旸喝。
——余旸是真的有点渴,边喝边喘气,郑栖感觉靠近罐口的手指有些发烫,有道若有若无的呼吸像在灼烧他的肌肤。
罐身渐空,郑栖收回手,下意识用手指轻拭余旸的嘴角。
郑栖以前只觉得余旸懂事又安静,两个人视线交错,深深地纠缠,郑栖凝视着他,不,他不乖,他虽然大多数时候安静、不怎么发表意见,并不代表他心盲。
余旸跟他一样,有很多很多想法,固执地相信什么。
在余旸看来,队友们充满友善与活力,即使是很少说话的季凯,在他眼里像海鸥一样。
这种感觉很怪,让郑栖觉得余旸是世界上的另外一个自己。
古怪又天真。
两个人离得很近,余旸的眼雀跃中带点落空感,说点什么吧,说什么都好。
但郑栖什么都没说,动作很轻地靠过来,单手扶住余旸的下颚,轻轻地吻了他一下。
呼吸间萦绕着柠檬雪碧的甜味,郑栖敛着眉眼,说:“对不起。”
对不起没能长时间地陪伴你。
——对不起什么啊,余旸要听的不是对不起。
沉默横桓在二人中间,余旸从车窗探身而出,抱住郑栖的脖颈:“你怎么来这么晚。”
买了好多玩偶都没有人帮我一起拿。
郑栖说:“基地有点事,耽误了。”
他顿了顿,“我给你发图片了。”
“我没收到啊。”
余旸松开手臂,怔怔地望向他。
“可能是网速不好。”
郑栖眉眼舒缓,“咱们回家吧。”
余旸趴在窗口不动,仿佛不想这么早回去,今天明明是美好的一天,就这么没了。
下次要和郑栖约会,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他总是那么忙。
司机不合时宜地清了清嗓子:“你们谁——”郑栖反应很快:“不是已经结账了吗。”
说着,他示意余旸赶紧下车,余旸这才不情不愿地下了大巴。
那些玩偶被郑栖装在一个袋子里,归还完座椅,俩人顺着人行道往出口方向走。
可能是余气未消,余旸非要郑栖背着他,“老公,你以后能不能别这么忙。”
郑栖‘嗯?’了一声,在等他把话继续说完。
“我觉得你不用那么忙的。”
郑栖说:“我要还债啊。”
余旸搂紧了他:“我说不用还,是这个意思。”
“那不行,”郑栖当机立断,“你以为当你老公很轻松吗,我压力很大好吧。”
余旸轻轻地笑出声,歪头靠在他肩膀上,“老公你喜欢我吗。”
“……”
“你别不好意思嘛——”余旸捂住他的耳朵,“你喜欢我吗,你好像从来没说过哎。”
“我、”超级喜欢,郑栖呼吸悠长:“还行——”“郑栖不想活啦!”余旸捶了他一下。
郑栖缩了一下肩膀,笑道:“往后不许那么花钱。”
余旸趴在他背上,“谁让你不来。”
“我赚钱很辛苦的,”郑栖侧过脸,“你就当心疼心疼我。”
郑栖的工资卡在余旸手上,余旸理直气壮道:“我花自己的钱!”
“那也不行,”郑栖语气坚定,收拢手臂,免得余旸从他背上滑下来,“有这些钱,可以做很多有意义的事情,别浪费。”
听见郑栖这么说,余旸闷头不说话。
俩人快走到出口方向了,郑栖拍了拍余旸的屁股:“余旸,你是不是有条大尾巴?”
“啊?”
郑栖想了想,“一不开心,就要撒钱寻开心的大尾巴——暴发户。”
“我才不是!!!”余旸开始揉他的头发。
笑闹声回荡在寂静又青葱的人行道。
好吧,我好像是有点,怎么我没藏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