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这一开口,其余的弟兄都跟着站起来,那样子倒想是要去寻账房先生算账。
“他是我男人,打几下又怎么了,我这么大年纪了要是真被休回家,你们谁能养着我?”吴婆子把袖子放下来,视线扫过在场的每个人。
可所有的都不敢与她对视,“他敢!”就是大舅子也开始答非所问。
“哥,我都这么大年纪了,就算是为了孩子也得好好的过日子,真的经不起折腾了。”吴婆子心里有数,一直以来她觉得她们家是大户,有这么多哥哥撑腰账房先生不敢把自己怎么样。
也就到了这个时候,吴婆子才看明白了再多的人也没用,自己还是先顾好自己的小家才是正事。
至于孩子们的事,管不了的就认命不管了。
趁着大家都沉默的时候,吴婆子直接回了自己的屋子,顺带着把门朝里锁上了。
“你给我出来!”春叶娘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在外头不停的拍打门。
可吴婆子既然打定主意了,肯定不会搭理她。
敲了一会儿,春叶娘被大舅子给拉了回来,“要我说,让春叶给她姨母跟姨丈认个错,看看一家人能不能想出好法子来,真要不行就把人嫁了吧,去了好好伺候当家夫人,人心都是肉长的,她只要对人实在想来也不会过的太差!”
“哥,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们春叶那是一定要当正头娘子的,去了伏低做小的伺候人算怎么会事,再说她一个当姨母的跟个孩子计较,她还算是个人吗?”春叶娘说话的时候,故意扯着嗓子在那喊,让屋里头的吴婆子听的清楚。
大舅哥叹了口气,“你看你这人,无论怎么说你家春叶作出这种丢人的勾当。”
“怎么丢人了,我们春叶是被那个畜生给骗了。”春叶娘现在根本听不进去劝,直接冲着大舅哥吆喝。
闹的大舅哥的脸也拉了下来,“行行行,你都有理你自己看着办吧。”说着一甩袖子拿着是自己的烟杆就走。
大舅哥一走其他弟兄们也跟着离开,本来春叶这事都觉得丢人,碍于是一家人他们不过来也不行,现在带头的都不管了他们留着也没什么意义了。
再则说她这么闹腾谁都担心自家姑娘别让她们连累的,被了看不起。
“你们走都走,我们春叶要是以后发达了,你们谁都不要过来求我!”春叶娘一边骂一边坐在地上拍着腿哭。
“娘,咱们以后怎么办?”春叶从里屋出来,本来想着他们一家人把喜弟给拦住就能想个办法,自己更是上吊演苦肉计,可没想到是一点用都没管。
“怎么办,我苦命的孩子怎么办?”抚摸春叶的脸,看看都憔悴成这个样子,那个心啊搅动的疼。
本来倒是想豪气的说什么不用他们了,可话到嘴边又给咽了回去。“我一个妇道人家拿的什么主意,你那个窝囊爹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这些话春叶都听厌烦了,“对,男人没几个不窝囊的,温言许也是,娘,我嫁了!”
既然是女人间的斗争,她怕的什么。
看见春叶这样春叶娘还觉得欣慰,总觉得孩子是个有出息的。
倒是喜弟这边,出了账房先生家的门后走的很慢。
“夫人是不是有话说?”安大夫是个聪明的,思量了片刻觉得喜弟这是别有用意。
听安大夫问自己,喜弟突然就停住了脚,回头定定的看着安大夫。
这样的眼让安大夫心里发慌,总觉得好像自己做了什么心亏的事了。
“你觉得春叶可怜吗?”
“不可怜!”喜弟刚问完安大夫赶紧接了句,说完又觉得这不一定是喜弟想要听的话,“若换成是寻常家的姑娘肯定是可怜的,只是她这是咎由自取。”
听了安大夫的话喜弟低低的一笑,“是啊,咎由自取。”抬脚继续往前走,“姑娘家就怕所拖非人,还没成亲还就看出前面是个大火坑,这对姑娘家来说自然是天大的悲哀,可!”
喜弟话锋一转,“若是对我忠心耿耿,我想尽法子也会护她周全,若是对我别有用心,在掉进火坑之前我不推她一把,已然是天大的恩赐。”
指尖轻轻的摩擦,听着指甲碰触的细小的声音,“我这个人,绝对没有烂好心。”
“夫人放心,我既然与温家合作定然不会与温家存二心。”安大夫赶紧弯腰抱拳。
喜弟轻轻的勾起嘴角,“您想哪去了,再怎说您也是跟我公爹一辈的老人,这交情自然不是一个新来的能比的。”
所有的压迫感在这一笑消失干净,“正好我有事要求您帮忙。”
县里的那个大夫喜弟见过,是个脾气火爆的,不管余生用的什么法子把医馆给收了,他心里没有怨恨是不可能的,可如果不用他的话,就喜弟手底下这几个人的医术着实撑不起来,所以喜弟想着让最聪明的安大夫过去守着,未免他使什么手段。
且也算是给安大夫个机会,让他也继续学习学习。
听喜弟这么一说,安大夫都听的一愣一愣的,没想到温家的医馆保住不说现在连县城的医馆都到了喜弟手上,这,这喜弟是得有多大的本事。
人往高处走,喜弟这么安排安大夫自然是愿意的,立马表明忠心,“夫人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夫人的厚望。”
心里也明白了,喜弟带他出去一趟不是为了看春叶,而是给他个警醒,若是心存不轨,他的下场不会比春叶的好。
恩威并施的手段,喜弟自是用的自如。
医馆虽说忙的厉害,可余生那边的约也尤为的重要,看着时辰差不多了喜弟让账房先生看着医馆,自己叫着招弟去赴约。
镇上的酒楼人并不多,尤其是楼上包间就更少了。
“温夫人!”喜弟一进来小二就热络的招呼,直接把人领了上去。
所谓的房间也就是用几个帘子遮住罢了,屋子里面余生坐在主位上,而县城医馆的大夫和管事的坐在余生的右侧。
看来左上位是留给喜弟与招弟的。
“东家!”等喜弟与余生打了招呼,这俩人也接着起身,对着喜弟抱了抱拳头。
如此称呼看来余生这边定是谈妥了,喜弟笑着回礼,“您客气了,以后共同出事有什么做的不对的还忘先生们提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