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盼到了李威回来,没想到带来的还是温父已经去了的消息!
喜弟的两眼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短短几日光景,闹到了这般家破人亡的地步。
“老天爷啊,你这是要做什么呀!”招弟拍着腿,干着急没有法子。
只能按照李大夫开的方子,一口口往的喜弟嘴里灌药。
一直到入了更,喜弟才慢慢的醒来。
抬头,看了看招弟,又看看靠在窗边站着的李威,把眼泪擦了擦,“你。”
说话的时候声音嘶哑,招弟一个激灵起来,赶紧给喜弟倒上水喝。
喝了水喜弟的嗓子总算是好些了,“放心,我无碍的,你们吃了饭了吗?”
看喜弟现在还有心思笑,招弟倒是急的哭了出来,“你这是要吓死我,吓死我啊。”
喜弟含笑的看着招弟,“好了,我无碍的。”又看了一眼李威,“这些日子,谢谢李威哥帮前帮后的忙活。”
李威不会说什么煽情的话,尤其是温父还出事了,更觉得不好意思,如今看喜弟醒来了,哼哼两声便走了出去。
看招弟还哭着,喜弟抬起来手来,擦了擦招弟脸上的泪,“总算是熬过去了,用不了几日,婆母与言煜就能回来了。”
从前在一本书上看过,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生远。
现如今温父便是。
民虽说斗不过官,可也会想到牵制的手段。李威与自己交情的他想来也能看出一二来,若他死在李威跟前,就李威的性子必定与衙门里的人闹。
狐假虎威也好,还是借力打力也罢,有余生的面子在这,总还是能牵制的了衙门的人。
再则,他死的这么悲惨,必然能引这一阵热议,再加上马上要秋试了,各地官员走动的也勤,终归对县太爷的名声也是不利的。
就算退一万步了,最终只有以民告官这一条路了,左右也是见了血的,温家有惨死的人,总好过只被关进大牢才让人关注。
温父纵有千般不是,这一条命也抵了他所有的过错。
就算是对温言许,一条命都赔给了他,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想必,是想以此化解这一场恩怨。
温言煜要回来了,喜弟总是要吃点东西养好身子,以后的路还长,总是要想法子撑起来。
也许真是年轻,喜弟恢复的也算是不错,三日光景便已经撑起身子坐起来。
只不过,今年的秋来的太快,听着呼呼的风声,吹的外头的叶子不停的晃动,连带着窗户也是整日的关着。
成日里在屋里闷着,明明不过几日光景,却让喜弟觉得已经好久了。
“余东家!”喜弟听见外头去给她端稀饭的招弟的声音,叫了一个她许久没有听到的名字。
有一瞬间,喜弟眼泪含着泪。
可也仅仅只是片刻,在余生迈进屋门的一刹那,所有的一切都像没有发生,喜弟靠在床沿对着余生浅笑,“不知道东家会来,只是我这身子,也没法相迎。”
余生自也不在乎,拿着百折扇在手里转了一圈,上下打量喜弟,突然认真的说了句,“瘦了!”
只这俩字,差点让喜弟有些绷不住了,赶紧将脸转到一边,深吸了一口气,“自然,如今生意不好做,总是想着如何还上余东家的恩情。”
余生无奈的摇头,掀起衣角坐在喜弟对面,“你总是这么骄傲,就是服次软,又如何?”
喜弟突然抬头,定定的看着余生,“若是我服软,或者我求东家,东家会帮我,帮我夫家度过难关吗?”
那一句夫家,成功让余生的脸黑了。
百折扇啪的一下打在手上,思量半响却说了句,“若是你求我,求我收你做妾,我便,便救了温家郎。”
四目相对,像是暗中在较量。
却是喜弟先笑了一声,“如此,还要对不住东家了。若是要您出手,便是都要伺候您左右,那温家郎便就不再是我的夫家,既注定无缘,我又何苦救了他,莫不得得为他人做嫁衣。”
余生盯着喜弟的眼不放,似乎想从她眼里看出喜弟真正所想,良久却用百折扇点了一下喜弟的眉心,“果真是狠心的。”
将袖子一收,眉目间松开,“不过我就看中了你这股劲,等你伤好些了,我便带你离开。”
那语调让喜弟忍不住皱眉,像极了她只是余生的玩偶罢了,玩累了,自然要回到他身边去。
“这个月要给东家的银子,我已经准备好了,等这东家时候方便,便可查阅账本。”原本医馆里头,准备过八月节的银子,现在长工都散了自然就用不着了。
余生的突然起身,“你知道我的目的,再这般便显得矫情了。”
这样有些气急败坏的余生,喜弟倒是反而更冷静了,“这话该是说东家的,于公,我拿出了足够的银子,不愧对你余记的名号,于私。”
喜弟画风一转,“我也明确说过,绝对不与人共夫。”
“莫要吵了。”本来在外头跟招弟一块准备饭菜的李威,直接冲了进来,“我说妹子,你也莫要跟东家置气,东家这几日快马加鞭,吃不好睡不好,脾气有点大也是情有可原,你多少让着点东家!”
“这哪有你说话的份!”余生的气不能朝喜弟发,只能冲着李威吆喝。
手里面的百折扇知己朝李威砸了上去。
李威也没敢躲,正好就砸在额头上。
李威一脸委屈的看着喜弟,自己揉了揉头,还得将扇子捡起来再双手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