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爹这么说可就笑话我,一家子,数我最清闲。”
哗啦,将用完的水,撒在院子里,“你懂医术?今日晌午,我瞧着你往我的方子里,多加的一味金银花?”
温父是大夫,对谁的都得要超心,这往肚子放的药,马虎不得,看喜弟过来帮忙,重要多注意一下!今日是有个孩子,身上起的痱子一直下不去,他只开了去火的药。
到喜弟那里,他分明的瞧见,她多拿了金银花,让大人拿回去,给孩子经常用金银花水洗一洗。
喜弟脸色微微一变,“爹,是不是出了岔子?在家的时候,我瞧过一些婶大娘就那么对孩子,才擅作主张,我是不是做错?”
温父的眼里,听喜弟并非懂的医理,多少有点失望,摆了摆手,“你的药拿的不错,可是你这胆子也着实大了一些,以后,再让我发现你敢改方子,不说前头医馆,就是这温家,也不许你呆着!”
喜弟连连点头,垂着眼,似乎都是不敢看温父。
温父说完,才觉得自己似是严厉了一些,“你药可以医人,也有可能害人,你若是懂也就罢了,不懂若是改错了,轻者呕吐腹泻,重者可会伤及性命,我给你找出了一些医书,你若是有兴趣,也瞧一瞧,温家,温家总不能,到了我这一辈,就断了。”
提起这个事,温父就觉得心里堵的慌,“不说了,不说了,吃饭,吃饭!”
喜弟赶紧帮温父摆好碗筷,可温母没出来,喜弟也不能坐下,只能在门外头,一声声的唤着娘。
过一会儿,温母屋子的门总算是开了,温母连看都没看喜弟,往桌子跟前一走,将那碗筷的敲的响,自个倒了一盘子菜,端了又回了自个屋里。
喜弟看着温母来去,一直目送着她离开,一时间,杵在那里好似有种无措的感觉。
“吃饭,吃饭,不用管她!”温父不知怎么回事,可新妇刚进门,无论因为什么事,一个做婆母的,都不该这么不知轻重的耍脾气。
第五十三章 争执
听了是温父的话,喜弟这点了头坐下,不过瞧着也是心里不安的很,屁股也只是沾了凳子的一个边罢了,手拿着筷子,也不去碰桌子上的菜。
“爹,明天该是回门的日子,不知道您和娘是怎么打算的?”喜弟虽然瞧着有些吃温母的脸色,是可是该问的事,便是少一句也不成。
温家算不上多大的户,却也是知道,饭不言。可温父这会儿,也不能怪喜弟。
本来,温言煜逃婚就不对,再来这事,该是跟温母商议,可温母这样想来也是闹了有一日的脾气,喜弟不挑这个时候说,难不成要进公婆的卧榻上问去?
温父看了一眼温母关着的门,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都一日未瞧见温母,哪能商量过什么东西。可也不能实话实说,“喜弟,咱家情况你也知道,明日我寻个长工一起,让她帮着给你拿东西,将你送回去,等晌午的时候,再过去把你接回来。”
喜弟听了,好似在琢磨什么,当时也没说话,过了一会儿,喜弟才念了一句,“可是爹,言煜不在,让个外男跟着?”
下头的话不用说温父也明白,拜堂的时候他们懂得找个小孩子,回门也断没有找旁的男人代替的道理。
温父将筷子放下,这么琢磨也不是个事,抬头,再次看了一眼温母的房门,“要不这样,我让厨屋婆子帮忙,将你送出门,这礼物你一个人也拿不了多少,直接拿了银子回去,表一表我们的心意。”
喜弟的眼微微这一动,她自然愿意这么做,拿些个东西回去,用得上用不上的不说,还占地,还是拿了银子实在,至于外人的眼光,她倒是不甚在意。
不过面上,喜弟自然不能显露的快,想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如今,大约也只有这么一个法子了,让爹费心了。”喜弟对着温父客气的一笑,不过那桌子上的菜,到底没用动,“爹,我去舀一碗糊糊去。”
打了一声招呼,端着碗就上了厨屋。
温父的位置,正好是能看见,喜弟是去了厨屋,该也是舀了糊糊,手里拿着一个白面馍馍,却没有回来,去了外头。
温父也不是傻子,喜弟应该是拿了回自个屋子里了。
手里的筷子,本来还夹着菜,在半空中呆了好一会儿,又重重的放下了。
喜弟一个新妇,自个婆母在屋里面躺着,她跟公公坐一块吃饭,怎么也不得劲。温父恼的,这饭也吃不下去了,只觉得,这一天天的个事闹的。
推门进去,屋子里面只点了一盏油灯,温母端过来的饭在床头上放着,瞧样子也该没吃过几口,背对着温父在那暗暗抽泣。
若是以前,温父定然要哄两句,现在,却觉得温母怎么临老了却活倒回去了,越发的不懂事。“你若是不想吃饭,就别让人做!”还摆在桌子上放着菜的碟子碗,将温父全仍在了外头。
霹雳乓啷的,一阵响。
温母恼闹的躺不住,从床上扑通一声坐了起来,“如今连你都给我摆脸色,白天我吃外人的脸色还吃不够,还要你吃的?”
“外人的脸色?你说谁是外人?是喜弟吗?”温父冷哼一声,一句也不打算让温母。
“还不是她那个二婶子,平日里不显出什么来,这一有事,你瞧瞧,来我跟前耀武扬威的,还说我没好好对喜弟,她怎么着,还等着我给喜弟伏低做小吗?不就是因为言煜不在家吗?”温母这一起头,把憋了一日的话,都说了出来。
二婶子的脾气,这么多年了,温父也是了解的,怕也只有她,能将温母气成这个样子,温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行了,说到底,是咱家的不是,没有把孩子教好了,人家说几句也只能受着,这也就是老常家人不齐,要是齐了,人家就是天天来咱家闹,咱也没办法。”
话是这么说,可温母心里的那个完是怎么转都转不过来,“你说你,非要让逼着孩子学医,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从小就不是这块料,若不是你逼迫他,他能做出逃婚这种胆大妄为的事来吗?”
本来还想安慰温母几句,温母这话一出,就跟插在他的尾巴上一样,立马就扎刺了,“你说的什么话,温家从祖上一直开的医馆,当初家里还出过宫里的太医,这是多么荣耀的事,怎么就要断送在我手里,言煜这么大胆,说到底,还不是你惯得!慈母多败儿,慈母多败儿!”
大约是不解气,还连着说两句。
温母的心,被扎的生疼,把杯子一把甩在地上,手指着温父,“你再说一遍!我看你不是有指望了,还给那喜弟医书,她一个新妇,眼巴巴的给公公送饭去,也不怕让人笑话,我看就没安好心!”温母气急了,话根本就没从心里过,张嘴就来。
说完,也惊觉失言,不过到底是碍着面子,道歉的话,肯定不说,只杵在地上,低着头,没了刚才的气焰。
可温父这边,已经被气的浑身都颤抖了,嘴唇哆嗦了半天,一甩袖子,扭头就走,“今晚我睡书房,你好好想想,为人婆母该放什么样的姿态!”
门哐当一声,被温父一下子是甩上。
温母站在地上,愣愣的看着屋门,眼泪一滴滴的落下,到底重重的坐在床榻之上,手一下下的敲着枕头,“言煜,言煜!”嘴里头翻来覆去的,也只有这两个字。
到底她自己也明白,这事,怨不得旁人,要怪只能怪温言煜大胆!
他们这般闹腾,倒是喜弟这边睡的及其安稳,清晨天高亮,便起来准备,其实昨日已经要要拿的东西给拿好了,只是今日,一遍遍的查看,总怕少了什么。
刚将东西包好,瞧着温母拿了一个包袱过来,一脸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