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前方传来“得得”的马蹄声,然后是一声女子的惊呼,王罗西微微一抬头,看到德妃单人匹马从林间跑了出来。
完了,这不是又要搭上一条命吗!王罗西咬咬牙,冲李昭明喊道:“你快走,去叫人来!”
“哪有时间叫人!这畜生一瞬就能咬碎了你的头!”李昭明急急忙忙地张弓搭箭,身下的坐骑却是惊慌失措,不听使唤地左突右跳,李昭明射了几箭都只从猛虎的皮毛侧边擦过,她心急如焚地就想下马。
“你可先坐稳了吧!你现在下马是心疼他晚饭吃我一个不管饱?”王罗西急得大叫。李昭明这才清醒过来,停下了下马的动作,继续射出一支又一支的箭矢。
时不时从身旁的利箭让猛虎有了些许忌惮,它动作慢了下来,围着猎物打转。突然,它一个俯身咬向猎物的腿部,王罗西一个侧身闪过,同时拔出匕首,瞅准了时机狠狠向猛虎的颈部扎去。
不想这老虎的皮毛坚硬非常,王罗西双手握匕全力一刺才不过没入皮下寸许,反倒被那猛虎一个甩头把匕首拍飞了。
现在猛虎和王罗西离得极近,李昭明不敢再射了,她驱着依旧焦躁不安的坐骑,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周围来来回回地寻找角度。
手无寸铁的感觉可太不妙了。与猛虎周旋中,王罗西不动色地慢慢靠近了插在地上的一支箭矢,一把将它拔了出来。谁知这猛虎也是极聪明的,看王罗西分去拔箭,又一次跃起,扑向猎物。躲闪不及的王罗西被猛虎得了手,按在身下,但她也抓着手中的箭矢死死抵住猛虎的咽喉,让它暂时不敢轻举妄动。
“皇后娘娘!”李昭明心急如焚,大喊道:“救命啊!快来救人啊!”
远处的密林中竟真的传来密密麻麻的马蹄声。王罗西被猛虎庞大的身躯压制在地上,感受着马蹄的震动由远及近,然后听到李子恒歇斯底里的喊声:“王罗西!”
这边李子恒伸手去摸弓箭,才发现自己当时带那女人骑马诸多不便,就把弓箭取了下来交给侍从,这时候再去要已经来不及了,李子恒抽出身边侍从的佩剑就直接滚下马来,不要命地往前冲过去。
皇帝身边几名侍从已经搭上了弓箭,却是投鼠忌器,恐伤及皇后而迟迟不敢射出。这一犹豫就错过了最佳时机。而那猛虎见已陷入包围,竟是一副鱼死网破之相,一个猛偏头擦过了王罗西手中的箭矢,不管不顾地朝猎物的脖颈咬去,而此时持剑的李子恒尚在十步之外,情况万分危急。
突然,一人一骑从队伍中高高蹿出,一支利箭从拉得满满当当的弓弦中笔直射出,横向穿透了猛虎的两只眼珠,拖着猛虎沉重的身躯钉在了地上,箭尖还没入地里叁寸有余,徒留尾羽在一只眼珠之外震颤嗡鸣。
“西西!”那人飞身下马拉起地上的女子,紧紧抱在怀里。一旁的人马见猛虎受制,纷纷挽弓,一阵箭雨就把地上的兽躯扎成了刺猬。
“哥哥……”终于松了气的王罗西瘫倒在兄长的怀里,心有余悸。
“没事了,只要哥哥在,就不可能让西西有事。”王魏安慰着妹妹。
“你怎么来得这么迟!再晚来一步我就进那大虫肚子里啦!”一脱险,王罗西立刻恢复了自己没心没肺的面目,装作气势汹汹的样子指责兄长:“不过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那匹‘乌云盖雪’跑到我们那边了,我一看到它,就想你恐怕是出了事。”王魏悄声对怀里的妹妹说:“陛下比我还急,我一说那是你的马,他掉头就往马来的放向跑,那马鞭都是往死里抽,你快去安慰安慰他。”
王罗西往人群里一瞅,确实看到了自己那匹中看不中用的坐骑。她小嘴一撅,还没答话,却听那边传来皇帝冷冰冰的声音:“王将军不是在边关伤了左臂,再不能挽弓吗?朕怎么看这支箭似有千钧之力?”
此声一出,四周顿时寂静了下来,连欢天喜地收拾兽尸的侍从都停了手。王罗西这才反应过来,顿时脸色煞白,右手手死死揪住王魏的衣袖。
王魏却是一副早有准备的样子,他轻轻拍了拍妹妹的手,示意她不要担心,然后把之前从身边侍从手上抢来的弓箭放到地上,自己往地上一跪:“王魏任凭陛下发落。”
“哥哥……陛下!哥哥他……”王罗西忙不迭地出了声,又讷讷住了嘴,她自己都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如何解释?
皇帝冷哼一声:“欺君罔上,其心可诛。先关押起来,回宫以后投入台狱。”
王罗西身体僵硬地看着侍卫卸下兄长的头冠和软甲,缚住他的双手将他拖在队伍末端。随后,她在侍从的搀扶下心不在焉地跨上了自己的马,汇入队伍,然后朝旁边的德妃一点头,就算道过谢了。
次日,浩浩荡荡的人马启程归京。王魏来的时候还身批威风凛凛的甲胄,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如今却被关进了从围场仓库临时找出来的兽笼里。王罗西在兄长严厉的眼之下,终究是没有上前,但她也不知该如何面对李子恒那张冰冷阴沉的脸,于是干脆上了后方宫妃的车驾。
这宫妃的车驾就逼仄很多了,地方只比帝后车驾小了一点,却挤了五名妃嫔。王罗西看确实没有地方了,于是问颇有好感的德妃:“你要不要去陪陛下?”
李昭明震惊地看了皇后一眼,然后阴阳怪气地说:“臣妾身体不适,怕服侍不好陛下,倒火上浇油了。”
王罗西也没有坚持,她撇撇嘴对车里人说:“那你们往里挤一挤。”
却看到四双充满希冀的眼睛齐刷刷地看向自己。王罗西楞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她看向被可怜巴巴地挤在角落里的聂昭仪,想到她昨日那番行径,定是要被宫妃排挤的。何况听说李子恒奔来找自己的时候,直接把聂昭仪扫下了马,估计后来她没少被其他人冷嘲热讽。
王罗西怜悯地看了聂昭仪一眼,对她挑了挑下巴:“那你去吧。”
聂昭仪一脸惊喜,在其他叁人嫉妒的眼刀子中谢了恩,欢天喜地地跑出去了。王罗西于是爬到德妃身边坐下。
德妃瞟了一眼身边的皇后,道:“你倒是大方。”
王罗西没有回答她,却附在她头边跟她咬起了耳朵:“你父亲为什么送你进宫?”
德妃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声开了口:“我家祖上本是皇室宗亲,被封了燕广王,镇守北疆。这些年来北疆安宁,我家里没有建功立业、维持封位的机会,到我父亲这一代就降为了候,朝廷下拨的钱财也愈发紧缩起来,百姓的日子大不如前。父亲担心家族从此式微,就想不如送我进宫,好歹在皇帝身边有个能说得上话的人。”
“这样啊……”王罗西有些感慨:“那你记得你的第一匹马是什么样子的吗?”
皇后飞快转了话题,德妃却毫不在意地跟上:“一开始都是骑马场的小马驹,我十岁时选了自己的第一匹马,是白色和褐色花块相间的,像那绣虎猫儿一样,我一看到就喜欢上了!你呢?”
“我呀,”王罗西兴致勃勃地答道:“我只喜欢黑色的马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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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改自日剧《大豆田永久子与叁名前夫》。最近在追的剧,好喜欢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