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血衣行者横空出世,携一柄沉碧森寒的长刀,哪怕是化强者也不愿单独对上他。脱险后拓跋偈阴影颇深,对女人深恶痛绝,并且与西洲府再无瓜葛,过着亡命徒一般的生活。
而现在嘛,他还趴在阁楼上呼呼大睡呢。
……
梨花满问:“你女儿,昨晚已被绑去了么!”
刘婶面无人色,颤抖道:“是,是……我呀,作孽啊……”
若是头脑明清时,她不见得说出家丑来,卖女儿哪好听呢?她家又不是过不起日子。可这么多人在这,有的说孩子失踪的、还有的说被拐走了,又听闻河上漂来具面目全非的女尸,正是人心惶惶的时候,没人责备她。
耳边哭天抢地,鼓动了她那点身为人母的天良,惨白着脸跟这李小妹儿道出实情。
“……老爷本是不愿意的,”不痴不聋,难做阿家翁,她叹口气,少了些埋怨道,“可若能保全家财,这也是没办法呀。”
梨花满听了心沉下去,小灰在她兜里翻了个身,满脸不屑。
在去探查白雾之前,她得去看看何方妖物打着福佑改运的旗号,在此兴风作浪。
“你要管这事吗?”他不说人话也憋得无聊,这几天破功了。
梨花满道:“先把人救回来,顺路找一找丢的指针……我感应不到它的位置,许是上面的识被人抹去了。”
一路边走边打听,加之识横扫,很快确定了传闻中的绝命洞。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家,亲生的孩子也能卖吗?”小灰一肚子愤愤不平。
梨花满道:“她还有两个儿子,而且想生可以再生。”
“你还替她说话!”他气得不行,嘴里一连串的谴责,把刘婶和她放一块骂。
梨花满笑道:“只是说说现实,指望别人舍不得,风险很大。”
兜里的毛团猝然不作声了。她又道:“你家在哪?我倒是忘了,该给你家报个平安。嗯……准你每年回家看一次吧,多了可不行。”她伸手在兜里搓了好几把,催他回话。
“我……父母已经不在了。”
梨花满道:“正好,修仙之人斩断凡尘——诶,你爸妈可能不是凡人,那亏大了。”
小灰一口咬在她咬侧,小牙根本没能穿透法衣。
“虽然他俩不在了,但我还有个哥哥,”他的情绪有些低落,声音闷闷的,“他一向不喜欢我,也不准我叫他哥。”
“真惨,乖乖跟着我吧,不比跟着你哥舒服多了?”
小灰急道:“放屁,我哥很快要来救我了,你最好现在求我放你一马。”
梨花满毫不在意地揉它软乎乎的肚子,吓唬他道:“可快点来吧,我收了你们一双兄弟花。”
“无耻!”
说话间,他们已经到了绝命洞外。这里是进入金银山的入口,往常人们的贡品只需浮在水面上,漂进洞里即可。
梨花满本想顺着河水,潜行至金银山上寻找机会,但眼前重重阵法的痕迹表明,山上的妖物并不简单。正当此时,识发觉另一批活人贡品由铁链系着,正朝这走来。
叁名小卒均是肉眼凡胎,在妖怪手底下做差事同样心惊肉跳。瞒过这些凡人太过容易,转瞬间梨花满已将一名女孩解救出来,分出一缕识送她回家。自己则替她关在铁笼里,随后被搬到了木筏上。
这里灵气如此稀薄,难以供养出修为高强的修士大妖,同样不该是大能老怪闭关的地方,除非就喜欢找憋屈。
但她识掠过洞内,心中越发不安。居然有这么多禁制,更别说前方诡异的金银山,令她识亦不敢轻易靠近。
小灰境界不到筑基期,在这漆黑不见五指的地方,害怕得两股战战。
哥哥真的会来救自己吗?想起他幽深的目光、不辨喜怒的色……小灰抱着自己尾巴,脑袋靠着温暖的手心,不禁委屈起来:闲着没事来这干嘛?她要是死了,自己也跟着活不成了。
那头妖兵报上山来,道:“大王,贡品已到山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