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有两道剪影,要么坐在阁楼里开着窗偏头往下望,要么低垂眼帘永远心平气和地向你道万福。
李回风已飞出落火阁迎雷。
结丹期的天雷也不过如此……他的思绪已经飘远了。
还好赶得上,师姐叁年前为他打气,这叁年每每比试之日他都情恍惚,怎能令师姐师尊失望?
……师尊应该也是希望他能拿到吧。
没想到,云容剑真的等了他叁年,最后一道天雷劈在他身上,他仍然有种做梦的不真实感。
云容冱雪,本该就是为他二人准备的,怎能落于旁人之手?
结丹劫云散去,李回风身上素净的灰杉被劈出几道口子,露出天雷淬体的伤痕。在此驻足的同门纷纷上前,双方客套一阵。
“不知李师弟何时启程?张管事叫我们出一队人提早开道。”说话的弟子名为张震远,是紫气峰结丹期弟子,这伙同门隐隐以此人为首。
李回风当即应许,他们先行去往愁云山,为明早同门大部队的到来做足准备。
叁年一度的愁云山大会,其实旨在方便元婴以下的小辈集会而已,否则每天不是接委托,就是闭关打坐,没个好由头,哪有机会结识同辈修士。
为了表现出很值得来,许多炼器炼丹御兽的商会掺和一脚,做点优惠打折。
各宗长辈同样会到场,因此更有一层秀徒弟的深意。
到愁云山大会第一日,山上山下热闹非凡,众多商会旗胜摇曳,歌舞四起,笛声剑啸声乱中有序。
叁年未见,众人叙旧痛饮,不仅一肚子话等着说,饱含深意的眼睛还四处张望,私下恩仇暗流涌动。
某某境界跌落,某某娶妻……也有新星突起,不知情的修士四下问着:“此子何人?”
又见一道长虹,这回没人问“此子何人”,只因纵月门江颠酒之名无人不晓。
江颠酒今二十有叁,金丹后期单水灵根,容貌俊美无匹,文韬武略无一不精,绝代谪仙之风采令无数女修倾慕。而纵月门虽是算不上大门派,但贵在根正苗红,他出道十年,做过不少举足轻重的善事,依稀有几分未来正道魁首的气势。
此人来了又走,却搅得所到之处都在谈论他如何绝代风华,还都要追着看他往何处去了。
这道身影悠然地飘落在西山小筑,惹得一众人望眼欲穿。在座数人没想到他会到访,个个精大振,却见他笔直地朝花间道弟子走去。
知道江颠酒是来找人的,这下无人上前问候。
梨花满连忙起身,那人快步走近,道:“小满。”这一声可谓温柔缱绻。
“江公子万福。”
“嗬,这俩人认得?”
“听说梨花满幼时被江颠酒所救,这才踏入修真界。”
“那怎么没去纵月门?”
周围花间道弟子起身让座,江颠酒彬彬有礼道谢,坐在梨花满身旁,自在道:“小满可有准备歌舞?”
“叫你失望了,没准备。”梨花满坐下,语气平心易气。
江颠酒叹道:“急忙赶来,以为能给你和上一曲。”
梨花满拾起扇子继续绣她的花鸟芙蓉,声音像初春清凉的冷泉:“那我可不敢跳,外面的姐姐妹妹们恨不得生吃了我。”
“哈哈哈哈小满长大了,怎么胆子却小了。”
见到意气风发一如往日的江公子,梨花满暗自松口气,梦里的他卧床后一蹶不振,性情变得古怪起来,有时连梨花满都不敢靠近。
江颠酒与她说会儿闲话,立刻又去应邀去主持大会了,后脚祝红菱找上门来。
刚坐回去的花间道弟子赶忙起身让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