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思源不着痕迹的将属下探来的消息,转达给父母。
“可这恰恰说明他重情义呀。”魏思齐先为言珩讲话,“那丫鬟伺候他那么久,好端端的人
没了,换谁不难过个两天?”
“瞧瞧。”魏夫人笑着摇头,“人还没嫁过去呢,这就替人说话了。”
“女儿是真心欢喜自己未来夫君。”魏思齐眉眼娇憨,“母亲不是常说,女儿家嫁的门第再
高,也不如嫁给欢喜之人过的心里舒坦。”
“怎能由着她胡来。”魏思源皱眉,“父亲,我看阿齐的婚事,还是再……”
话未说完,他的亲信下属带着军令,等不及通传就闯进了屋。
“将军,北狄大军压境,凉都统帅已被敌将捉走!陛下军令,命您即刻领黑蛟军前往凉都支
援,暂接任凉都统帅一职。”
闻听此讯,魏家父子二人齐齐起身。
“北狄一直被我大梁压着打,怎么突然举兵而来?”魏仁皱眉不解。
“韩笃志个废物!”魏思源骂了一句,转身往外走,“北狄接壤凉都,始终是大梁心腹之
患,我临回京前,早已部署好一切,也告诫过韩笃志不可松懈;这老东西必定是没听进去,将我那
布局打乱了,若是我来不及赶回,别说他的命了,我的命都不一定能保得住。”
魏仁从前驻守过北地,亲生儿子如何想的,他一听就猜了出来。
“兵行险道,一输皆空。我与你说过多少次了?大梁如今国力兵力昌盛,征战不过是为扩
疆,最忌骄兵傲谋!”
魏思源没有多言解释,穿戴好盔甲,直接跪下叩首,与父亲拜别。
“父亲,此战若败,恕儿子不孝了。”
“你!你这孩子……”魏仁又气又担忧他,见他翻身上马欲要离去,不忘再叮嘱一遍,
“切记行兵谨慎,不可大意!”
沈清月念了遍这俗气的不能再俗气的青楼名字,决定就选它了。
“桃姨,桃姨别睡啦,前头有个大美人要卖身哩!”
双髻扎着红绳的小丫鬟,使劲儿拍着门。
青丝半散的妇人,睡眼惺忪的从床上坐起,拢了拢外衫过去开门,“死丫头,嗓门赶得上敲
锣了,再嚷嚷我给你舌头剪了!”
小丫头吓得赶紧捂住嘴,两颗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桃姨,有个漂亮极了的姑娘,要到咱
们这儿卖身,姨姨快去看看!”
“漂亮极了?”桃姨哼了一声,“咱们镇上,漂亮极了的女人一只手数得过来,你说的哪
个?”
“哎呀不是!”小丫头急了,顾不得捂嘴,伸手拽她的衣袖,“是打京城来的,比咱们镇上
的姑娘都漂亮!”
桃姨让她拽着往前堂走,路过窗下,取走了挂在窗棂边的团扇。
那小丫头口中的美人姑娘,正是此刻站前堂的沈清月。
一大早的青楼很是清净,只有个五官端正,身量高挑的男子守在前堂,与她大眼对小眼。
“打京城来的姑娘,要到咱们青楼卖身?真是稀罕。”
耳边听闻有人说话,沈清月顺着声音望去,打着团扇,风姿绰约走来的妇人,三四十岁的模
样,正可谓半老徐娘,风韵犹存。
“清月见过桃姨。”
好歹是言府出来的,礼数这点儿,她做的叫人挑不出错处。
桃姨捡了张椅子坐下,姿态慵懒,“京城那可是天子脚下,凭你的姿色,在京城做妓子,那
黄金白银还不跟流水似的往怀里钻,怎么跑到我们穷乡僻壤的来了?”
“真金白银有命赚,也得有命花。”沈清月浅笑着,替她倒茶,“不瞒桃姨,清月之前待的
那妓园子,便得罪了京中权贵,一夜之间被抄封了,没办法才来金陵寻亲。谁想我那唯一的舅舅,
早两年就病死了,我一个弱女子,孤苦无依,可不得重操旧业。”
她脸不红心不跳的编着故事,张口间造就了一段坎坷崎岖的青楼女子命运。
对不住了杜怀山,你安心当个工具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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