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前方带路的, 是一艘分上下两层的客船, 以上面居住的游客数量来说,这艘船着实有点过大了。
虽然空间大, 但是自从以来,这上面的战争却从未停止过……
“砰!”
“啊!”
“噼里啪啦。”
一声巨响后是青年下意识的惨叫,然后是不知道什么东西掉下来的声音。
然而船上所有客人都对这诡异的声音见怪不怪了, 只有温柔的女声习惯性地提醒:“郁襄!弄坏了东西你们要自己修!”
也充斥着有气无力的无奈。
“知道了知道了!”
郁襄火烧屁股一样从二楼蹿下来,急吼吼地回应了姜从筠一声, 插着腰站在一楼抬起脸望去。
“你有种下来打啊!咱俩一对一,打个昏天暗地日月无光, 谁输了谁叫爷爷。”
妖异俊美的青年斜靠在二楼护栏上, 听到这声叫嚣,也只是轻蔑地瞥他一眼, 连理会都没理会,直接扭头回到客舱。
去整理刚才被他们弄到地上的东西了。
姜从筠蹬蹬蹬跑上了二楼, 一探头看到青年正盘腿坐在地上, 低垂着眼帘, 认真地给摔断腿的桌子上钉子,因为天气很热,他索性只穿着一件黑色的工字背心, 让镀上纳米衣后愈加白皙的皮肤简直熠熠闪光。
他的右手灵巧非常,完全看不出是个假的,摘下来会有个能拍进恐怖片的可怕钩子。
看到这一幕,姜从筠的气就消了一半。
她走到护栏上,看到郁襄还在跳脚,从空间里掏出个软塌塌的东西,直接照着他脑袋扔去。
“啪。”
“……”郁襄顶着个海绵浴球,茫然地抬起头,“从筠,你站在哪边的?”
“我站旁边!”姜从筠没好气地说,“没看见芯芯这段时间心情都不太好吗?你们还在这闹,帮我做饭去。”
“哦。”郁襄对做饭没什么意见,顺口应了一声,刚要往厨房走,突然回过味来,不甘心地说:“那个家伙呢?”
“人家在修·桌·子。”姜从筠吐字清晰。
看到郁襄终于闭上了嘴,乖乖进了厨房,姜从筠转过身,脸上没有了刚才鲜活的表情,探究地落在客舱内,老老实实给桌子安好了腿,又开始修椅子的男人。
男人也不吭声,沉默地任由她观察,仿佛她不存在一样。
“韩先生,虽然芯芯他们都相信你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姜从筠声音温柔,说出来的话却不那么和蔼可亲了,“但是我看你现在的举动,好像你上船之前说的不太相符。”
男人,也就是韩子墨终于抬头看了她,恍然仍然是初见的模样,那双眼睛里充满了漫不经心。
“我倒是真想让师父教我点什么,但是你刚才自己也说了,她最近心情不太好,你们都不敢经常去打扰她,还指望我去触霉头吗?”
这话倒是也合理。
姜从筠没再多问,只是又柔柔地笑了一下,说了句一会儿别忘下来吃饭,就袅袅婷婷地转身下楼了。
韩子墨在她走后放下手里的东西,看着装了一半的椅子半晌,起身向二楼其它舱房走去。
走到一件舱门前,韩子墨发现屋门居然没关,他刚要伸手敲门,就从门里传出来了景修白的声音。
“还在试图联络娄辰么?”
韩子墨举起来的手顿了一下,又放了下去。
“总不能放弃,这是我唯一能联系上他的方法了。”池芯的声音听上去有些低落,韩子墨甚至都能想象出她低垂着脑袋,一头黑发落在脸庞,像个不知所措的少女。
“不用太执着,越联系不上,你的心情会越焦躁。”景修白语气放柔,“最晚等我们到达基地,就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基地后来没再有消息传出来么?”池芯问。
“中途等待的时间太长了,就算有消息,也不一定什么时候才能收到。”景修白叹息一声。
也许是池芯低落的色戳痛了他,他又补充一句:“但是现在距离我们已经快一个月了,应该快收到了。”
池芯低低地嗯了一声,又问:“我们还有多久?”
“一半了。”景修白说。
池芯就叹了口气。
景修白还想再说什么,就见池芯对他使了个眼色,然后她随手朝门边扔过去一个枕头。
柔软而毫无攻击力的枕头在池芯手里也变成了可怕的攻击武器,它重重地撞击在门上,不费力气就将门直接撞开,然后直直落在了——站在门口的韩子墨手里。
韩子墨抱着枕头,看着屋内同时向他望来的两双眼睛,没什么愧疚感地一勾唇角,张口就来:“快吃饭了,有人让我来叫你们。”
景修白面色平静,完全看不出来他信没信,池芯却瞥他一眼。
“你知不知道,以这艘船的范围来说,你们说什么都基本都无法逃过我的耳朵?”
言下之意,她相当清楚韩子墨说的是谎话,而且一直知道他站在门口偷听。
“咳。”韩子墨脸色僵了僵,立刻表情一变,变成有些乖巧的模样,抱着枕头挤进房间,特意避开了景修白站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