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春!让我出去!”
青蓿在长曦殿急得慌:“明明太师之心有异,尊上身旁却无一人助他。日春,求求你,说说阿正,我要去进德殿。”
“不行啊…娘娘,尊上吩咐了,日春就是借了千百个胆,也不能再让你出殿了。”
“你…。”青蓿大急,暗忖着自己这灵力,拼不拼得过日春,就算打赢了日春,又如何闯过外头武从那四道铜墙铁壁。
正一阵无助,忽听得外头声声尊上喊了进来。
“尊上…?”
青蓿又惊又喜,急急迎到了门口,果真是一身月白蓝纹尊袍的承熙快步而来,瞧也没瞧清他脸色,她陡然大跪大伏,抖道:“尊上。”
“起来说话。”承熙的语气,却似乎比她以为的平淡不少,他且亲自俯身要扶她。
“青蓿不起…。”
承熙望了日春一眼,示意她退出了殿。
见四下再无人,承熙将她一拉,直揽入怀,俯首深深吻上了她。
青蓿一怔,过度焦灼的眼泪随之一掉。然让她吃惊的,是承熙压抑的面庞,亦滑过一道清泪。
受着他一语不发的湿吻,她仿佛听得见他心脉淌血的声音。
她不再是当日的傻清蓿,她知道他痛,甚至知道那痛是为了什么。
两人交缠的泪灼灼烫烫,烧得他胸口挨刑一般疼,但他不愿松口,不愿说话。
他是个重色的昏君么?他只知道,逾五百年来,为了尊位,为了大渊仙凡二界苍生与诸多寄望,他只能是个差劲透顶的男。他保不下栀月、月娘,甚至她一点点仙魄。
如今,他还不能守住他的妻么。
他不懂,为何翼山的怒气,要一个女人承担。说到底,还是为他所累。
他痛,痛得发颤,他不愿松手。
唇吻相离,他颤吸了口气,为泪浸湿的蓝瞳闪闪烁烁。
青蓿缓缓抬眼,对上他心碎的眸光,她默默无语,盈盈一跪。
“你…做什么!”承熙矮了身要阻她,青蓿却倾身一伏。
长发扫落,遮了她脸庞,她不愿承熙看见她的泪。“尊上…不需做难。青蓿一生,得您爱护,没有遗憾。”她顿了顿,吸了吸鼻子笑道:“若还有来生,青蓿,想生为您殿里的一棵栀子花,安安静静,长伴君侧,再不会给您添麻烦…。”
“我不要!”承熙颤声打断她,切齿道:“我不要树不要花!我的过错,不用你承受。”他拉起她身子,将她揽进怀中,吸了口气道:“给我叁日…,也给他叁日。”
他相信青桐真人的气团,相信他的直觉。
“殿外任何声音,你不要听,不要放心上。”
夜色深沉,长曦殿外来人,一圈一圈围了林。晦暗的林色间,火炬光影点点,兵戎之声隐隐约约。
武从阿正焦灼万分地入殿禀道,前殿外林赌了乔木云飞与手下战族,后殿,围了太师无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