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才靠近大院,便听两名小妓正低声议论,月华斋的月娘,惹出了人命来。
他一凛,想着虚里那栀子实和一番交代,脑筋转了几转,今日,倒不宜再扮那乞丐。他按那凡界王府惯用的纹饰,幻了身体面衣袍,入院随手昏晕了两人,扮作他侍从。几步赶往月华斋,只见外院墙边围了些护院,谁也不敢上前。澈然要入院,也让外头护院一拦。“公子,这处进不得,您要找哪位姑娘?”
澈然一烦,道:“康定王不出事了么?让开。”
他闪过那护院,一晃眼入院,却见月娘让人按着打,又撇见虚里隐身站在屋角,一见了澈然,他仙影一幻,立时消了踪影。
澈然无暇管虚里去了哪里,又不好再使咒晕番一众人带走月娘,直接向她曝露了这非常人的身分,他心里一烦,只好将虚里那唱本勉强思量了一遍。他这为数还不长的仙龄里头,不说哄骗小鹿旷课赔了情心又劫持人质,这不堪回首的第一次戏台,也只为了栀月了。
他幻了个腰牌,冷眼一扫,气势俨然道:“妈妈见多识广,这东西认得吧?”
见了那东宫府上的管事腰牌,知情人明里暗里倒抽了口气。
“东宫。你这双面讨好的东西。”董小雪瞪着月娘,冷笑了一声。
“小雪,少说两句。”老鸨妈妈低斥一声,态度登时急转,连忙迎上向澈然赔了一笑,道:“大爷,康定王这事,春里流芳委实无辜,既是太子殿下来人…。”
“没什么太子殿下来人,妈妈要扯到殿下那头去,可没有人替您圆场,康定王纵情声色,猝死春里流芳,知会六王府来领人。”
老鸨妈妈听了忙灵活一笑,连称明白。
澈然望了眼月娘,又向老鸨妈妈道:“还有这姑娘,我要带走。”
月娘闻言却一慌,这让老鸨妈妈都耐下性子来的东宫府上,是要将她带去哪里。让董小雪一提,她恍然想起,在董小雪入院之前,的确是这澈然偷偷摸摸进了院,嘴上胡诌着什么拐了他一颗心,果然都是幌子。
“月娘…月娘不要去。”她慌张看了看老鸨妈妈,又看向澈然。虽然她认识这澈然,不过给了他几碗面汤,可半点没有和他同谋。
老鸨妈妈对她显得一脸厌弃,澈然却微微握紧了她的手,淡淡道:“你别说话。”
月娘满心不解地望着他,只见他那眼里频频带着安抚,且是这房里唯一的善意。
老鸨妈妈瞧那眉来眼去,倒还真不知这温婉的月娘有这本事,竟能瞒着她与康定王,再勾搭上一个东宫府上管事的。这烫手山芋本来丢了也好,她却还有些顾忌。“带走月娘怕是不行…,康定王包下月娘众所皆知,王府要是来人问…。”
澈然冷声一笑,将那话中有话演示得恰如其分:“你以为,康定王死得巧么?留着月娘和太子殿下牵扯,你春里流芳不如早早收了,况且这猝死酒家,六王府只会称个病将人藏了,谁还来同你兴师问罪。”
“但…”明着或是不敢,万一六王府暗里问起罪来,总得有个挡箭牌。
澈然一脸不耐烦,道:“您开个价吧,人我一定带走。”要赌上这等人的嘴,自然得靠凡界那白花花的银两。
瞧澈然那坚持样,又逆不得他,老鸨妈妈几番思忖,六王府终究没几个人知道这月娘生得什么样,能太敲东宫一笔,机会却是难得。又这春里流芳一向和东宫走得近些,这事摆不平,倒像是她无能了。
老鸨妈妈连忙再赔了个笑,做了个为难样:“这…人要带走,也不是不行,但别说月娘姿色一绝,康定王爱不释手,人家按月给的银两,可是行情双倍有余;又这给了人,春里流芳要冒大险…。”
澈然瞪了她一眼,这鬼东西,倒来骗他不懂人间行情。反正要多少,给你多少,尽从她春里流芳库房挪给她。
“你这是在说我给不起么?”
老鸨妈妈小心翼翼,笑了笑:“要不,您凑凑千两银,人便让你带走。”
澈然听了,朝后头侍从使了个眼色,两人立即将两个雕花大箱搁上了桌。
老鸨妈妈一见,心里掂了掂,眼睛都直了。
澈然再瞪了她一眼,派头十足道:“两箱各千两,场子理理,闲话少说。”要使这什么双倍的,他难道不会了。
“是是是…。”老鸨妈妈不禁一阵暗喜,她买这月娘只花百两银,让元玨包下后,吃住花费都报在他那头,这么净赚二千两,简直走了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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