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丝看她好像没怎么生气,大着胆子问:“如寄是谁?”
“箫如寄,我的一个好朋友,是一位非常厉害的谋士,我三顾茅庐本来都把他请下山了,结果他说我身边只能有一个最厉害的谋士,别的就算了,都不如他,但风如晦和他只能选一个。”姬少微回忆当初,“我当年多少有点不知好歹了,竟然选择了风如晦。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还是想想沈渡吧。”
慕容丝在一旁撺掇:“那我们去看看沈渡吧,反正爹爹明天就能把金蚕茧孵出来了,等它打开一个口子,就可以取到金蚕丝,到时候也不用留在这里了,我们刚好去看看。”
姬少微看着她:“你不是很喜欢这里吗?”
“可是娘亲,我是会被跟着的主人影响的啊,这里很好,可是没见过的地方更好,我想要换个地方和鱼想要换掉鱼缸里的水一样。”
慕容丝吃了桔子没尝出来味道,但很喜欢这种口感,伸长胳膊试探着取她面前的那个,见姬少微并不生气,嘿嘿一笑拿了过来让慕容翌帮她剥,慕容翌的声音没有感情:“自己剥。”她撅着嘴委委屈屈自己来。
姬少微问他:“三天之内急不急?”
“你决定好去找沈渡了?”慕容翌的声音从来不会出现什么起伏,就像他什么都知道,或者什么都不在乎。
“不,我不去找沈渡。”姬少微看着慕容丝连剥了好几个桔子吃的开心,牙都有点酸,“我去找我儿子。还有丝丝,不要叫我娘亲,也不用再叫前辈爹爹了,过家家到此为止了。”
于是他们轻装简行走了,那朵花也留在了桌子上。
三人重新上路,姬少微的手臂和肩膀先接触红肿,火烧一般灼痛,一般的麻药对她无效,马车上睡也睡不着,楚丝便凑上去和她说话。
“姐姐,沈渡的武器是什么啊?万一是陷阱,我们过去他当场翻脸怎么办?”
姬少微闭着眼睛,中心急躁,但还是温和地为她解惑:“他的武器是应誓,制约是言出必行,写在纸上的也算,倒是不担心他翻脸,如果他身边还有别人就麻烦了,他不翻脸有人翻脸就可以了。”
“那怎么办?”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去了总有办法。”而且她儿子还在那里呢,“你一个小姑娘怕什么,我总不至于把你扔出去挡刀。”
姬少微毕竟曾是一国之君,一言九鼎,而且她在师门也是从不背诺,慕容丝很是放心,又往她那边挪了一点点距离。
“姐姐,你想不想知道我的能力啊?”
姬少微睁开眼睛,抬起手臂拍了拍她的脑袋就没有力气了。“你的能力不是来当小孩儿吗?”
“不是哦。”她犹犹豫豫更加贴近姬少微,“姐姐你想知道吗?”
自从姬少微说不能叫她阿娘叫慕容翌爹爹之后,她就叫姬少微姐姐,慕容翌叔叔了。
身上的疼痛实在难受,姬少微权当转移注意力,附和道:“想知道呀。”
“我的能力是,回到过去。”
话音刚落,姬少微便感觉自己身体某些部分有哪里不一样了。
驾车的慕容翌感觉到不对,立刻停下车掀帘子进来,冷眼看着小女娃:“你做了什么?”
“不必责怪她。”姬少微抬起手臂,上面金蚕丝留下的伤口和痕迹不见了,但治愈的部分也不见了。
她的身体和性格回到了十年前,记忆却仍然保留着,但未来十年的日子就像是看别人的故事,只能知道大概发生了什么,却无法共情。
姬少微明白楚天清的武器是什么了,不,不对,这根本算不上是武器,充其量只能说是为了完成他的梦想造出来的东西。楚天清想回到十年前,他女儿还活着的时候,但生死之间的法则并非窥镜可以左右,回到十年前也不过是他自己回到。
现在武器向她展示自己的能力,回到十年前这件事便落在了她身上。
慕容翌问楚丝:“这样的情况回持续多久?”
“一次十天,再变两次就恢复过来了!丝丝没有做坏事的!”
姬少微想,这确实也不是什么坏事,甚至可以说,真实十年前,二十年前,三十年前的自己,胜算更大。
但也没什么必要,她现在也不会输。
比较在意的柳雪意,因为二十六七岁的他,马上要面对十几岁叛逆期的母亲了。
第19章 笑死,根本不信任十几岁……
掐着日子到了地方,柳雪意一看到姬少微,春山带雪的眉间有了暖意。
姬少微拿了一卷书阻止了他的靠近:“先别过来,我一路风尘还未洗漱,你离我远一些。”
“阿娘?”他觉得母亲好像有点不一样。
姬少微还没来得及和他解释,就看见沈渡向她走来,心中虽然想着早点清洁,还是耐着性子和他打招呼,听他当面说,要做什么。
不怪柳雪意先和姬少微打招呼,慕容翌和楚丝一下车就被谢恒和小狐狸缠住了,柳雪意遥遥一行礼,仍在姬少微身侧,直到他们去聊些不宜让众人知道的事情才退下。
“慕容前辈。”
柳雪意低头行礼,慕容翌随口答应,他并不是很在意这些繁文缛节,更没有和人寒暄的意思。只是柳雪意不算多话,且温文有礼,询问母亲的事情也是人之常情,他便没有隐瞒,把在南疆的事情都告诉了柳雪意。
关于他们的身份也不过是一句乔装打扮,但楚丝却不这样。她一脸炫耀,还记得姬少微双手不能太用力不能拿重物,说姬少微给她当娘亲,每天洗衣做饭哄睡觉,可喜欢她了。
柳雪意忍俊不禁:“胡说。”
楚丝立刻反驳:“我哪有胡说,爹爹可以为丝丝作证的对不对?”说完期待的看向慕容翌,慕容翌不理她在听谢恒讲他的狐狸如何如何乖巧。楚丝当作无事发生,又气鼓鼓看向柳雪意:“你倒是说说看,我那里胡说了?”
“我阿娘根本不做家务的,她只会在一旁指挥我和阿爹。”柳雪意回忆起他们一家三口的过去,最后一团圆日是他十几岁从师尊那里赶回来的一个除夕,他们三人脸上都带着笑,阿娘靠在椅子上看爹爹给他们母子取烤栗子。“虽然阿娘她一定会,但有仆人婢女在就是仆人婢女干活,没有的时候就是我们父子做。”
一旁的慕容翌看着在看自己的小狐狸,这边一句话也没有听漏。在柳雪意说姬少微在外面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时暗自点头,姬少微是公主,当以公主的礼节,哪个凡夫俗子敢让她做那些琐事!
楚丝被他拆穿恼怒地跺了一下角,依旧不依不饶:“不管了,我宣布你不识好的大哥哥了,现在你要按年龄叫我姐姐!”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