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想,他就越是觉得浑身难受。
“那我挑的可真不是时候,打扰了你的清净,”萧凌轻笑道:“看样子我们法大的优等生,今年也想着拿奖学金呢。怎么,从我这拿了几十万,还看得上这七千八千的?”
她靠着那桌子,点了根烟。她这回转过了身来,默默地看着余青的情。
明明是阴着的天,偏偏有光能照进来。
那光不偏不倚的就照在萧凌身上,有种朦朦胧胧的感觉。
“你......”余青的话音卡在喉咙里,他只是盯着她看,半晌都没说出一句话。
“怎么,哪句话说的不对,惹得我们余状元不高兴了。”她像是提起了劲儿,越说着,越是让他难堪。
萧凌知道余青身子骨傲,他出身高,脑子好。
是从小到大的第一名,家长里短被人常念叨着的孩子,怎么能不傲?
可能就是太顺了,顺到老天都看不过眼,变着法的让他多些历练。
在他还小的时候他爸妈就在外面染上了毒瘾,说是得罪了什么有头有脸的大人物,着了别人的道,短短几年就把打拼出来的积蓄都败光了,还欠了一屁股的债。
又听说在之后反反复复进了几次的戒毒所,在里面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到了如今没把这断了干净。
那话怎么说的?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不苦着点怎么能成事。
“没有。”余青冷静了下来,把视线从萧凌脸上移开了。
萧凌的那张脸,太晃眼了。
“你说没有就没有。”萧凌从上到下打量了下他,她话音一顿,笑道:“你说的算么?”
她就是喜欢看着余青被她噎哑口无言时的表情。
喜欢看他因为隐忍而咬紧的轮廓,看着他做了无数心理斗争之后都迫不得己低头的模样。
这感觉似曾相识,萧凌看着他仿佛看到了很久之前的自己。
余青没吭声,他的头低着,垂在他额间的发就要把他的眼睛挡住,挡住了那眼里的色。
他脚上的鞋被雨水给浸透了,裤腿也是湿的,裹着他的小腿。
他身上还是进来时的温度,冰凉的,缓不过来。
脚踩着的地方比周围陷进去好多,那地毯湿透了,围着他一圈成了更深的颜色。
“你说的算吗?”她忽然离近了,她走到了他面前,赤着脚的,就踩在他面前一寸的距离。
那话问的就像是扎进他心里。就像是压在了他背上,仿佛是要把他那一向挺直的后背给压弯了,给压垮了。
一瞬间变得好静。
静到外面的雨声都出的大,静到能听到那挂钟来回的摆动,静到她好像听到了他的呼吸。
萧凌看着余青,她说不出自己想要个什么样的答案,是避而不谈的,是大声否认的,还是——
余青把她打断了:“不算,”他的拳头攥着,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气,带动着他的身体都在微微的发抖。他抬起头,紧盯着萧凌:“我说的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