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拧着眉,面色不好不坏,带着点小纠结,“殿下如何来了?”
“孤哪日不曾来?”宁容的话问得怪,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眼瞥向德住,以为这毓庆宫有谁惹宁容不高兴了。
德住摇摇头,指了指南院方向。
胤礽这才想起,他刚刚过来时,路过南院,见那边点了两盏红灯笼,正要问。
碰上正殿的丫头进出,问了几句太子妃的事,倒是把这事儿给忘记了。
现在想来,大约是毓庆宫进了新人。
也是,大选过去,毓庆宫不进人,那他这个太子也做到头了。
难怪太子妃这幅模样,想来是打翻了醋坛子。
这个猜测让他心情大好,他几步坐在宁容边上。
拿起碗筷,把宁容刚下到锅里的肉,全夹起来,沾了汤汁,一一吃掉。
虽是番茄味的,不够畅快,酸酸甜甜倒也格外开胃。
他吃了一筷子,又夹了一回,一直把宁容的锅里的全吃空了。
见樱桃把另外一大盘子肉端了来,全下到他们这个锅里。
宁容一时也顾不得了,快速加入抢肉站队。“殿下,殿下,您慢些......妾身和宝宝都没了......”
“孤以为容容吃饱了呢。”
“才没有,殿下来时,我不过刚刚开始吃。”
宁容有些委屈地等着肉熟。
胤礽靠近她,随手分了一片给她,在她耳边轻轻吐气,“哦?果真不是吃醋吃饱了?”
她立马横他一眼,“果然殿下是知道的,却还要故意问我。”
小女人故意不看他,强作镇定地夹菜吃肉,却远不及先前自在。
殿中人俱都退了下去,只于他们夫妻二人,和眼前的小铜锅子,轻轻咕嘟着。
静默无语片刻,太子伸手把她抱住,夹了肉往她碟子里放,熟一片,放一片,直到把她的碗堆成了小山,多的话却一句也没说。
他心里复杂极了,明知道宁容是不同的,怎么个不同,他弄不清楚。
固然可以给许多保证,但在还没有看清楚自己的心之前,他却不愿轻易开口。
夜里,小夫妻两个躺在床榻上,胤礽低磁的声音在床帐里响起。
“容容,给孤一点时间,孤需要想想清楚。”
宁容心口窒了窒,闷闷道,“好。”
毓庆宫,北院。
“格格,你说的果然没错,咱们毓庆宫,往后可有热闹瞧了。”
小丫头给林氏研磨,明明是太子纳侧,她却兴奋不已。
“哦?进来的都是些什么样的人?”
林氏饶有兴致地放下毛笔,目光透过窗户,遥遥看着对面的两盏红灯笼。
小丫头娓娓道来。
“侧福晋程氏,是轻车都尉的女儿,家世不错,人长得娇娇弱弱的,很是漂亮。”
“庶福晋吴氏,是侍郎家的嫡长女,却有些小孩子心性,脸圆圆的,看着很是活泼。”
“可不是有热闹瞧了?”林氏笑起来,眼底一片暗沉,“每次大选都是搅乱皇子后宅的好时机。世人总以为,女人难以成事,却不知道,古往今来无数英雄好汉,全都栽在了女人手里。”
“如今太子和太子妃看着感情好,只要后宅不断进新人,夫妻感情又能好到哪儿去。”
“男人都一个样,怎么会有不偷腥的?”
小丫头煞有其事的点头。
“格格说得对,真的到了那时,便是咱们的好时机了。”
林氏嘴角勾起,目光灼灼,脸上的笑容看起来很是异。
南院里,蜡烛燃了一夜,却始终没等到男主人过来。
程氏气愤地扯了盖头,“你,去问问,殿下是不是去对门了。”
新进毓庆宫的,除了她便是那吴氏了,吴氏长得脸圆圆、眼睛圆圆的模样,可爱是可爱,却不够美艳。
还以为两人一同进宫,第一次定是她拔得头筹,却不想,竟是吴氏吗?
程氏得知自己可以入毓庆宫,可以成为太子殿下的妾室,兴奋的好几夜没睡。
怎么甘心被一个不起眼的女子,越了过去。
小宫女出去探了探,确实没看见对面还亮着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