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此之前,她还要帮着纳兰元晋取消和静宜的婚事。
想想都觉得心累。
当初自己脑子到底有什么问题,竟然会想着说动太后。
现在惨了,自己造的孽,还要自己去偿还。
宁容本已经坐起身来,想到这艰巨任务,又泄气般栽回床上去。
“娘娘!”樱桃听见动静,撩了帘子进来,恰巧见到这心惊动魄的一幕。
她觉得自己一颗心从昨夜起,就狂跳不住。
如今再见宁容这般作为,真恨不得一刻也不离开,盯死她,摁住她,不许她动。
“旁人不知道您的身体,您自己还不知道吗?!”
“奴婢昨儿说什么来着,叫您小心些小心些......”
“停停停!”宁容坐起来,“你再这么嚷嚷,满天下的人都该知道了。”
她有玉露,普通病症并不怕,若真有万一,也能保住自己和孩子一命。
宁容最怕的不是被旁人知晓自己怀孕这事,或者发生什么意外,而是被其他三个丫头和杜嬷嬷知晓这回事。
一个樱桃已经整天念经似的围着她转了,再来几个......
想象一下那场景,就觉得自己要死。
樱桃却被宁容意味深长的眼带偏了,脑补了一系列,被构陷、落胎、争宠等等剧情。
她捂住嘴,瞪圆了眼睛,果然不再说了。
宁容赞赏地看了樱桃一眼,顿时觉得世界都清静了。
宁容领着丫头们去了太后去,却见太后宫里的嬷嬷们,正在收拾行装,一副要远行的架势。
见她来了,太后乐呵呵地喊她过去坐在自己身边。
“你今日来得可巧,可是替你姐姐到哀家这里求懿旨来的?”
上次宁容一说,她就记下了,不过眼下事情多,暂且没顾上。
宁容一来,太后立马想了起来。
太后面容慈爱,平时一副乐淘淘的模样,万事不管。
可她当初能当稳后位,又岂是平庸之辈,她一双眼睛洞若观火,静静地看着宁容。
宁容对上这样一双眼睛,一点想说谎的欲望都没了。
在心机比你深得多的,又比你聪慧的人面前,最保险的办法就是——打直球。
“是也不是。”
“皇玛嬷,上回也是孙媳托大,缠得您一时心软,想着促成这桩婚事,却不想那纳兰家的公子,早就心里有人了......”
“妾身的姐姐不说貌若天仙,却也是极漂亮的,家世、背景在那里,何愁找不到好郎君?”
宁容挽住太后的胳膊,轻轻摇晃,“皇玛嬷的懿旨没下倒正好,随他们纠缠去,咱们再不管了,免得吃力不讨好。”
她哼一声,一副为自己抱屈的模样。
“你呀!”太后点点她,只觉得这孙媳妇进了门,还是一副小女儿做派,难得对她极为坦诚,心中更怜爱几分。
“热心帮人的是你,恼了撒手不管的也是你,也罢,这次哀家便随你罢。”
“也是你来的巧,再晚片刻,哀家懿旨下了,你便是求上半日也不成了。”
太后很受康熙敬重,她的懿旨威慑力与康熙的圣旨等同。
降下以后,除非身生亡故,轻易不能驳回。
“皇玛嬷......孙媳知道皇玛嬷最疼我。”
宁容喊着,小女儿娇娇地把头轻轻搭在太后身上。
她正是知道这一点,才早早来了太后这里,说清原委。
太后心里软软的,她过去无子女也无恩宠,若不是皇帝敬重她,如何能有今日?
底下的孙儿们,说起来对她极尊重,但能像宁容这般亲近她的,少之又少。
每每宁容对着她撒娇,太后总想着,若她有个女儿,定然也会这般吧。
于是,对待宁容,更加宽和几分。
“罢了,哀家也懒得当这个恶人!”
宁容抬起头,和太后相视一笑。
“对了,皇玛嬷,您这是要出远门吗?”
太后素来爱洁,用品摆设都有讲究,如今殿内颇有些杂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