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嫡额娘也是额娘。”
他说完这句,大步离去,没有半丝留念。
太子已然离开,李佳氏转而扒拉上了宁容,她膝行着跪倒宁容身前,不住磕头,
“娘娘,娘娘,太子妃娘娘,从前都是妾身的错,往后妾身再也不敢了......真的,求您替我求求情......”
杜嬷嬷一个跨步过来,护崽似的把宁容护着身后,半扶着宁容往殿外去,坚决不给李佳氏靠近太子妃的机会。
李佳氏还要再喊,已经被德住一把堵了嘴,由两个小太监押送了出去。
“娘娘,您还好吗?”
杜嬷嬷陪着宁容站在小花园的荷花池前,微风出来,花瓣摇曳,连风里都带着清香。
粉的、白的荷花,亭亭玉立,在接天莲叶的碧色里,清新怡人。
宁容却没有太多观赏的兴致,她脸色还有些白,本就没睡好,精不佳,如此更显得娇弱凄楚。
她勉强一笑,握着杜嬷嬷的手紧了紧,“我还好,只是有些害怕。”
李佳氏伴着太子多久了?少说也有两三年了,毕竟吉兰都这样大了。
太子喜爱她时,就把她捧到云端,厌了气了,还不是一脚踩到泥里。
对待陪伴了这么久的人,都是如此,更何况她这个“新官上任”的太子妃?
“娘娘,您不用怕,万事有老奴在呢!”
“只要殿下一日想登上那个位置,就不会轻易贬谪太子妃,否则言官的口水都够他喝一壶的。”
杜嬷嬷拍拍宁容的手。
“不过依老奴看,太子对您,已然格外优待,并不是没有感情在。娘娘,您只要稳住自身,不做殿下厌恶的事,谁也动摇不了您。”
杜嬷嬷说的很肯定,到底为宁容增添了几分信心。
她面色缓了缓,好道,“嬷嬷可知当初为什么会选了我做太子妃?依我看,大姐姐就比我合适多了。”
这个问题,其实困扰宁容好久了,但是谁都无法给她答案,她希冀地看着杜嬷嬷,希望在杜嬷嬷这里能找到什么线索。
杜嬷嬷四处看了看,确定随侍的小宫女们都离得很远,才悄声道,“这个问题,老奴还真就知道。”
别看杜嬷嬷在石府里不管事,但她丈夫好歹是石府的二管家,耳目遍地,不用刻意做些什么,收集一些消息还是轻而易举。
尤其关于宁容的事,杜嬷嬷就更上心了。
“老奴听闻,就在定太子妃的前几日,满城官员家里适龄的姑娘,都要把生辰八字、画像等递上去。当时石府适龄的姑娘有大小姐,您,还有三小姐。”
“可大小姐不知怎的,连着发了好几天高热,负责这事儿的公公,非说她与太子殿下八字不合......”
“连续发了好几天高热?”
宁容跟着喃喃自语。
就在她穿过来之前,听说原主也发了好几天高热。
静宜这一发烧,正好避开了太子妃选秀?
怎么就这么正好?
说她没问题,她都不信。
难道,静宜也是穿越的?
李佳氏的事情一出,太子对后院冷淡了下来,许久没有去睡小妾,也没有去正殿看宁容。
他每日都有处理不完的政务,一整天下来,堪堪只睡两个时辰。
“殿下,殿下,您该歇息了,在这么先去,您的身子就要受不了了。”
德住苦口婆心。
他不动太子殿下为什么突然这么刻苦,明明不管是前朝还是后宫,都对殿下的评价极高。
只要殿下一步步按照陛下定好的轨迹走,登上大位是迟早的事。
胤礽放下毛笔,疲惫地捏眉心,“太子妃那处可好?”
“这......大约是好的吧?”
见太子轻飘飘的眼瞥过来,德住浑身一激灵。
“殿下您有所不知,出了李佳氏的事,太子妃把整个后院都整顿了,如今哪怕奴才想打探消息,也不那么容易。”
德住心里也怪,明明每隔一日,殿下就会问起太子妃,为什么却从不见她?
大概他是个阉人,不懂他们这些情情爱爱。
德住哪里知道,不是胤礽不想去,而是不敢去。
他头一次在宁容面前毫不掩饰地表露自己,怕她不喜,或是在她眼中看见任何厌恶、失望的情绪。
即便他把大位放在前面,却忍不住去考虑她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