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脚都要踏进颍川郡了,怎么能在这儿停下呢?”穆弘气呼呼地向王虎喊道。
“穆校尉,我们两个自从渡河作战以来,马不停蹄,一直在追杀敌军,将士们不是铁人,当然也会累,咱们的战果已经不小了,该收手了。”王虎主张停下来,等待大队人马。
“什么叫该收手了?河间王让我们打前锋,前锋懂吧?就是什么都冲到前头,在所有人的最前面。要是被大队人马追上,那还叫前锋吗?”穆弘自然有他的一套不同寻常的逻辑。
王虎正色道:“河间王是令我们为渡河前锋,如今渡河作战已结束了,我们已完成了这件差事,应该等待下一个命令了。河间王说过,我们两个以我为主将,我命令你停止前进,就地等待大军!”
“河间王是说过,咱们两人为前锋,你是主将,可他说的是,你是渡河作战的主将,如今渡河作战已结束了,你指挥不了我了。我要率小射声营打到颍川去,你自己在这儿等吧!”穆弘说完就走了。
王虎看着他的背影,毫无办法。他一边派人快马回巩县请示下一步的任务,一边寻一个背靠大山的位置扎下营来,等待大军。
第二天一早,有人来报,小射声营在穆弘的率领下,天不亮就向南进发了。王虎气得直跺脚,却又担心穆弘有失,急得团团转。
有人说道:“将军,穆校尉不听指挥,他走他的,不必管他,我等就在此等侯命令,将来就是穆校尉有什么事,您说明白情由,河间王不会怪罪于您。”
“胡说!”王虎斥道:“我是主将,不能约束手下,他出了事,我当然要负责!就算我不用负责,小射声营都是我们的袍泽兄弟,兄弟上了战场,我们能丢下他们不管吗?”
他还记得羽林军训练的第一课,当时还是曲长的刘茂说过一句话:“我们能依靠的,只有手中的武器和身边的袍泽兄弟。”
在以后的几年中,他打了大大小小不知多少仗,自己从小小的队率成长为威震八方的将军,却始终记着当初的那些话。
不能丢下自己的袍泽兄弟。
王虎下令道:“拔营,全军向南,下颍川!”
王虎率三千人钻进大山,一路向南。
他虽然下了决心要去追赶穆弘,行事却十分谨慎。王虎知道山中行军最容易遭遇埋伏,所以行军中多派哨探,四处查看敌踪。
全军走了一天,一个敌军也没遇到,王虎十分怪,几天前因为追赶侯进,他们在山口处刚刚与冯异军打了一仗,按理说敌军应该离得不远,怎么会没影了呢?
而且穆弘也好似跑得太快了些,自己不过比他晚走了两个时辰,这一天竟连他的踪迹也没见着。
王虎直觉这事儿不太寻常,但是依旧不愿后退,只是留了些人在当地,为后续大军引路。
第二天一早继续上路,突然有一个人跌跌撞撞地跑来,离得远远远的就叫道:“快,快,快去救,再晚就来不及了!”竟是穆弘军中一名士卒。
原来昨天一早穆弘出发之后,顺着山间路径向前,走到中午的时刻,突然有敌军在前面拦住去路。两军交战之际,又有两只敌军赶来围攻,穆弘人少,渐感不支,于是且战且走,钻进深山老林之中。
也多亏他是猎人出身,习惯在山中行走,带着自己的三千人马左弯右绕,试图回到来路上与王虎会合,却被敌军困在一个小山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