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婉怀着身子在软塌上靠着,让丫鬟们给胤禛换衣服,“爷跑这幺快是作甚,都出汗了。”
胤禛用了口水坐在庄婉旁边,看她的气色,“何时醒了,可还难受?”
庄婉面上一红,“却不知怪谁。”
“婉婉好好养着,莫累坏了。”胤禛握了庄婉的手,状似无意地道了句,“今儿遇到太子,说是怀孕了合该叫人陪着你日日宽松心情,虽说要养身子,但也不能在屋里闷着。爷琢磨着,你素来得家人疼爱,许久未见,不如请觉罗氏夫人来照看婉婉几日。”
庄婉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这意思是请庄婉的母亲觉罗氏进府来陪庄婉。
这会儿庄婉很是确定,胤禛的试探极有可能是跟乌拉那拉氏家有关系,就是不知道娘家做了什幺事。
四福晋是家里老小的孩子,又是个姑娘,被父母兄长颇为疼爱着长大。然而嫁给皇子后,规矩是不能随便回娘家见娘家人的,四福晋除了新妇回门,竟然再也没见过家人。
见见也好,男人既然要把外面的事搅和进来,那她岂能只做个睁眼瞎。
庄婉脸上露出惊喜感动的笑容,“爷……”
胤禛看着小妻子笑脸微红,亮闪闪的眸子好似上好的珠宝,少见的迫不及待看的他心情也随之变好,让他忍不住握着庄婉的手蹭了蹭她的手背,原想着把府里的事处理完再安排的话顿时转了弯。
“下午,下午就招人去送帖子。”说着,叹了口气,“最近事多,见到婉婉这才能松一口气。”
庄婉眨了眨眼,顺着问,“爷又受气了?”
“索党落败后,八弟的手就没短过,朝中被拉拢的重臣不少,太子门下最近闹出了不少事,恐怕……罢,爷这是跟婉婉说什幺呢。”
庄婉往胤禛身边靠了靠,迟疑了下继续道,“皇阿玛怎幺说?”
胤禛转头看向庄婉。
“妾身不懂这朝堂的事,只是……”庄婉微微笑,“臣妾幼时也是调皮,爱偷跑去额娘的房间摸她的饰品,有一次不小心摔碎了额娘的钗子……”
男人笑了,“抓了现成,可是被罚了?”
“恰恰相反,什幺事都没有。于是妾身又忍不住去玩额娘的钗,然后又打碎了一次。”说着,庄婉朝胤禛脸上瞅了眼。
男人顺理接下去,“你额娘还真是疼宠你。”
“非也。”庄婉叹了口气,“这次却重重地罚了妾身,让妾身在佛堂跪了三天,只给送水,便是爹爹和兄长求情都不放。妾身出来时,腿都没知觉了,在床上躺了整整一个月,额娘抱着妾身掉眼泪,嘴上却说再有下次,就继续罚妾身。”
“竟然不心疼。”胤禛挑眉,“莫非忍无可忍了?”
“可不就是这个理。不忍是因为妾身做了坏事,忍是因为额娘疼爱我。说白了,所谓忍和不忍,无非是感情和他物之间的权衡罢了。从一开始额娘就没觉得妾身做的是好事,先前是疼爱在上风,等妾身错的多了,就一本心思地要教育妾身了。所谓父母心,大抵都是这般。”
见男人点头若有所思,庄婉便起身让人布置午饭了。
便是皇家,也不过是父母心,只是利益的纷争更大罢了。
胤禛道庄婉身子不好,只说查药的事不用她费心,陪着庄婉用了饭便又往南院去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