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当他疼得弯腰咳嗽时,我怕被书生见着,以为我把小生欺负得哭了,忙用扇子搧去他的眼泪,讨好般软糯糯道:「小公子这般花容月貌,才学惊天,好似那雨中莲、云里月,含羞带露、风姿袅然,仙子一般人物。小妖对小公子是真心仰慕,不知小公子可愿随小妖至那僻无人处,让小妖好生怜惜则个?」戏里的唱词是这样没错吧?那些个书生相公总是这般哄小姐丫鬟们随他到花丛里的,无论如何,总之先哄他走再说,免得又被书生逮到。
谁知小生大概从不看戏曲画本之流,一点默契也无,我唱得那般好,他闻言却只羞红了脸,既不说话、也不同我走,光是在那咳,我正担忧他会否把心给咳出来,万一掉在地上「扑通扑通」地跳时,我该怎么办?
于是连忙用扇子抚着他胸轻声安慰他,忽瞧他蕴着泪雾的水眸瞠得斗大,脸上表情呈现出一种复杂难言、似笑似哭、极端诡谲的惊悸模样来,唬得我把从书生那摸来的扇子掉了也不敢捡,噌噌噌连退好几步,直到撞上一堵肉墙。
我仰头望去,啧啧,又是那张熟悉的黑脸!为何他现身的时机总是这般凑巧又那般不凑巧?来得不早也不晚恰恰好!铁定有什么不为我知的阴谋在背后运作!
于是我又被书生扯着出了门,在小生见不着听不见找不到的地方狠狠教训了不只一顿。
——为我可怜的腰和屁股默哀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