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楚潇用手帕垫着手,把刚才顾怜摸到的袖扣取了下来,连同帕子一起丢到了桌子上。
这是不打算要了?
白楚潇你究竟有多讨厌我?我碰过的东西你要像瘟疫一样躲着、弃了!
顾怜不死心,白楚潇他凭什么?
顾怜微吸一口气,又嬉皮笑脸起来:“哥,我可是为你杀了一个人,你就这样感谢我。”
白楚潇听到这话后微怔,他大概是没有想到,顾怜会用一种近乎于玩笑的口吻和他轻松的讲出“杀人”这件事,就好像那个为此付出十年自由的人不曾是他一样。
“谨言慎行你还是学不会。“白楚潇总是在他和顾怜之间画上一条线,与他分的清清楚楚,不允许顾怜踏入他的领地半。无论是用简单粗暴的肢体动作推他离开,还是用凶狠漠视的语言逼他自己走,白楚潇总能将刺刺的很准,一击即中顾怜的心脏,“你难道不是为了讨好我,才这样做的吗?”
你难道不是犯贱吗?
顾怜又在心里替他哥加工了一下这句话。
放在桌下的那只拳头被顾怜攥的更紧,胸口有些发闷,这该死的夏天热的恼人。
白楚潇从上到下的打量着顾怜,起球的白色t恤,洗的发白的牛仔裤,还有脚上的一双菜市场廉价球鞋。
真是寒酸透了。
白楚潇道:“现实点,钱是你现在能得到的最好的东西。”
顾怜被他嘲讽的眼打量过之后,心里更加不舒坦:“我的十年青春,你觉得值多少钱?或者你评价评价,我爱你的这颗心,值多少钱?”顾怜把银行卡握在掌心里,用了极大的力气也只是将它折弯了些,然后泄气般的丢到了桌子上,“白楚潇,我不要钱。”
顾怜难得对他哥直呼其名,这样一叫出来,连自己都不习惯。
“那你想要什么?”白楚潇似乎在进行一场商业谈判,运筹帷幄,一步一步的交涉,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
但就现在的形势来看,他应该没什么耐心了。顾怜心道,他能屈尊坐着与我说这么久的话,已是恩赐。
“我要什么?你不清楚吗?“顾怜以非常快的速度握住了白楚潇的手,以至于他来不及躲,“你最清楚了,你就是因为清楚,才想要弄死我。顺便让我在死前发挥一下余热,借我的手帮你除掉白家正统的继承人。白楚潇,你真是高明,一箭双雕,一起事故同时杀了你两个弟弟。白楚河怕是到死都不知道你那么恨他。我真是要为你的心狠手辣鼓掌。”
白楚潇迅速紧缩的瞳仁让顾怜害怕,他反手一转,顾怜只觉手臂剧痛,待反应过来时手腕已经拧过了180度被白楚潇捏在掌心。
“哥,疼。”
白楚潇并未松力。也对,他怎么会对顾怜心软。
“哥,你知不知道这十年来,我每天都在想些什么?”顾怜笑了起来,笑的有些猖狂,又因为痛而有些勉强,“我在想,出来后,怎么弄死你。”
“就凭你?”白楚潇非常不屑,“我如果想,你根本不可能活着出来。”
白楚潇说的没错,和十年前相比顾怜确实一点长进都没有,还是沉不住气。在白楚潇看来,他不过是一只只会叫嚣的哈巴狗,随便一脚便能将他踢出万丈远。
事实也的确如此。白楚潇如今家赀巨万,上流社会,年轻慈善家,社、会、主、义好青年,出门都有七八个保镖跟着。而顾怜,连一身像样的衣服都买不起。
我拿什么跟他斗?我又凭什么让他付出代价?顾怜想,除非一刀捅死他,不然我还真没那个本事。
顾怜感觉骨头都快被他捏碎了,痛的他要死,但嘴上还要逞强,弄不死你,也绝不让你好过。
“哥,我的血,你还渴望吗?”
顾怜的声音如鬼魅般落入白楚潇耳中,他瞬间松了手,胸口开始有了轻微的起伏。顾怜知道他赌对了,果然这话还是刺、激到了他哥。
在白楚潇失的片刻,顾怜飞速的凑过去,嘴巴不偏不中的落在他的唇上。白楚潇反应极快,一个侧脸躲了过去,顾怜的唇擦着他的唇角滑到了脸颊。
白楚潇怒了,顾怜看到他眸子底下藏着的火焰,还有那双握紧拳头的手,随时准备掐上他的咽喉。
顾怜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他终于忍受不住了,他生气了,他想要弄死我。但迫于人前,还要伪装出一副正义友善的精英模样,只得拼命压抑心中的赤焰,默默吞下这暴怒的情绪。
顾怜获胜般的笑了:“哥,我又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