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出一口,他一下咬住她耳朵:“那人艹你是什么滋味?”
她看着他太阳穴的痣说:“他说我死板。”
“他眼…”他下意识脱口,又猛地滑回喉咙,把真话藏在心里。
夏月是最勾人的。是谢冷雨欲望坏掉的开关。
永远只有开,所以要费一辈子的电。
他说:“你的确是根木头。”
真蠢啊。
谢冷雨不时做到这种梦:他与童年的自己共存。他在一扇无边无尽的玻璃外观察他的童年和青春。以前的他开始走弯路、在犯错,他在玻璃外干着急,想提醒他、修正他,以先知的身份干涉他,而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干睁眼,看他把事情做得越来越荒唐。
以前有张俊脸,家里富裕,周围人包容得无法无天。于是他顺着梯子往上爬,自视傲人一等,以为很多女人拥上来就是人格魅力,是人上人。甚至骄傲睥睨到认为没有任何一个男生能比他更招女人喜爱,以为他想得到就都能得到。
直到遇到徐榭。
他才知道:原来这才是人上人,这才是天之骄子。
难怪夏月喜欢徐榭,喜欢得要死。
后来他第一次不要命地打一个男人。
夏月那时的眼恨不得弄死他。
目光打在他的七寸上。
“怎么没跟徐榭?”他问出口。
她轻轻抬眼。“跟他有什么关系?”
如果他们真没关系,他也不可能失去这条腿。谢冷雨把烟按灭,拿起茶几上的冷水灌进胃里,胃冷了就平静了。
再问显得很在意她和他似的。谢冷雨抹去唇边的水,不问了。
“真巧。你第一次出来卖就遇到我。”
她打量他。“是挺巧。”
冷雨在窗外一直下,浇湿废墟。月光透过帘缝照在他脸上。
“要很多钱?你妈得的什么病?”
夏月的表情真实。“很多。她白血病。我没房子回不去了。”
他说可别骗我。
她笑了一下。“我何必呢?”
谢冷雨想了很久,从两年前狼狈地一个人摔在火车站无人问津,思绪像蝴蝶一样顺着风飞,再想到今天在一堆人里竟然第一眼只能看到埋在最暗角的她。他仍是改不了注视她,那时他突然觉得自己孤立无援,真的没救了。
“行,你住这。老子养。”
他勾出一个轻慢的笑。“一个月五十万,你哪碰得上我这种老实人?”
说着说着他把头低下来。
夏月看到他太阳穴上的红痣,他一笑就要跳,勾人得很,一点也不老实。她看着看着就听不见他的声音。那个圆圆的小痣红比朱殷,她想伸出手指去碰它。
他的耳朵也很好看,又小又薄,耳廓微尖像个精灵。耳垂淡淡茸毛,像出生幼嫩的胚芽那样,令人罪过的柔软。
她问:“为什么不想上?”
他不理她。
说着说着,她去抓他的手。“你喜欢我?”
谢冷雨看向她说:“自恋?”
他把手猛地抽回,眼睛望向远方,声音低得厉害。
“真别想太多。你只是我姐,我就觉得你挺可怜。夏月,人要吸取教训,我不是没记性非要自讨苦吃。你觉得我对你还能是以前那样?”他又看向她。“我这人心善。还是你想看我怎么见死不救?”
他的情洒脱得卖力,实话实说到没有任何破绽。说完他觉得胸腔那块疼,密密麻麻,疼的之后,开始无尽的空荡。
夏月要靠他了。谢冷雨有一刻卑鄙地庆幸她比他还过得不好。就好像他在人间还有那么一点点的用处。
现在他只有无穷无尽的空虚和绝望。什么都空虚后,绝望就异常清晰。与绝望像是肉中肉、骨中骨、皮上皮。
她对视他。“那怎么不叫我姐姐?”
谢冷雨苦笑了,眼尾上扬,散漫地说:
“又想让我帮你?”
谢冷雨记得他们没有真正一次的性爱,他对如何坦然进入她束手无策。
但他们的身体并不泾渭分明。
以前他总半夜偷摸进她的床,先软声蜜语唤她姐姐,要说得她合意了,他才接着手往下,分开大腿后便用嘴让她快活。偶尔才能求得她用手碰他。
她不会,前几次总扯得他疼,他不敢出声,怕她以后不碰了,只好又痛又愉悦地忍下。怕她下一秒又不乐意,不时讨好地细细密密吻她汗湿湿的颈子,把所有柔情都袒露给她。
她那么厌恶,可又不拒绝他。
谢冷雨当时从不细想这其中的曲折,想当然觉得这样下去是因为她也在贪恋他,只是口是心非。越这样想他越溺进去。
直到她让他清醒。
记不清几场深夜。只有无望的滋味,他仍记忆犹新。
谢冷雨又看到了她手上的戒指:一个被别人心疼过、怜爱过的印记。无数日日夜夜里,他能想到他们曾经如何翻滚、什么姿势、怎么如胶似漆。
他低沉了脸说:“那男的叫梅子潇?”
她歪头。“怎么?”
谢冷雨突然撺紧她的手放在性器上,她感受它正在掌心下搏动。
他掐住她下颌说:“要不这次换你帮我?”
怎么偏偏他以前老要自以为是。
总说:她是他的。
叁叁:完了。我爱上男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