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满是希冀的双眼渐渐消散,只剩下满目茫然,她松开手上的衣裳,低头喃喃自语,“是啊,玉儿已经死了,怎么可能活过来。可是……可是玉儿跟这宋家儿媳完全没有任何交集,她怎么会玉儿的针线功夫,还学的这么像,荀儿,你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劲吗?”
郑荀想了想,叹了口气,道:“母后,原本我不想告诉你的,其实……皇妹的事情有些不对劲,我之前去寺庙调查过,寺庙里的小和尚说寺庙很少会起这般大的火,那时正是夏日,不是秋燥之时,怎会无缘无故的有天火发生?我想着皇妹说不定是被人给害死的,只是过了那么久,证据早就消散干净了。”
皇后怔住,“你……你这孩子怎么不再说,那到底是谁……”脸色忽然灰白,“说来说去能有谁,就算真有人想害死玉儿,那也只能是宫中的人,到底是生错了地方,玉儿不该生在这吃人不眨眼的后宫中啊。”
郑荀沉默半响,叹气,“时间过去的实在太久,那日跟着皇妹一起去的只有两个宫女,也都一同被烧死在寺庙,什么线索都断了。不过这宋家儿媳的针线活跟皇妹这般相似,不妨从宋家儿媳那里下手,看看可有什么线索。”
皇后呆愣,半晌后低低的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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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云楹回去宋府,一夜都没休息好,做了一整晚的噩梦,都是跟那简指挥使有关,梦见他长了一张血盆大口,追着要吃她,她跑啊跑啊,跑了一夜,早上醒来时她精很是不济,两眼之下都是淡淡的青影。
红秀一边唠叨一遍给她扑粉,“大奶奶,你自从昨天从宫中回来就不守舍了,瞧瞧您这眼睛黑的,肯定没一夜都没休息好吧。”
罗云楹唔了一声,连开口的欲望都没有。
等到红秀替她梳洗打扮好,时辰已经快到了。
今天是十五,每月初一跟十五宋家所有子孙都要去给宋老太太请安,她也不例外。
外头天冷的吓人,红秀给她披了一件大氅这才陪着她过去了老太太那边。
过去没多久,宋家所有的子孙都到齐了,连二房的人也都过来了,呼啦啦的一大屋子,等所有人都给老太太请了安。老太太让人在房中摆了早膳,男女家眷各一桌。
食不言寝不语,宋家家教挺严格,一屋子人沉默吃东西,等到丫鬟把桌子都收了下去,宋老太太咳嗽了两声道:“好了,我这里也没什么事儿,你们就不用陪我这老婆子了,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吧。”
一屋子人出了院子,宋太太携聂姨娘,卢姨娘,谢姨娘还有二房的宋二太太方氏,姨娘梅娘先行离开了,,只剩下一院子的孙辈。
宋家子孙还算昌盛,大房除去过世的宋梓尘还有四个孩子,宋太太所出的二爷宋梓嘉,二姑娘宋梓芙,聂姨娘所出的大姑娘宋梓萍,三爷宋梓昂。二房也有三个,方氏所生的嫡出长子宋梓辉,长女宋梓萍,还有梅姨娘所出的二爷宋梓生。
宋梓生年纪是最小的,只有七岁,方才已经随着梅姨娘离开了。
二房宋梓萍建议道:“这般冷的天儿,咱们回去也没什么事儿,不如去梓芙堂妹房里说说话,喝点米酒吧。”
这提议大家都通过,罗云楹昨天夜里没休息好,这会难受的很,却也不好拒绝,跟着一群人去了宋梓芙的院子里。
宋梓芙的房间早就烧上了银霜碳,众人进了屋子,丫鬟摆上糕点,又在暖炉上温了一壶米酒,大家围着炭炉子,喝着米酒吃着糕点。
罗云楹歪在一旁打盹,听着大家的聊天声。不一会忽然有小厮进来禀告宋梓嘉,“二爷,简指挥使过来了,正在找您,您看要不要回去了?”
一听见简指挥使这几字,罗云楹的瞌睡都给吓醒了,猛的直起身子。好在众人的视线都给那小厮吸引了去,并没有注意她。
宋梓荷跟宋梓萍一听简指挥使,眼睛都发亮了,两人一同道:“不如让简指挥使过来坐坐?”
两人说罢,相似一眼,都各自蹙了下眉。
宋梓芙呵斥道:“乱说什么,这里是我的闺房,岂能让外男进来!”又冲宋梓嘉道:“二哥,你快些去吧。”
宋梓嘉对简指挥使崇拜的很,一刻都不耽误,立马起身出去了。宋梓荷跟宋梓萍也跟了出去。这两人一走,大家都走的差不多了。
罗云楹也有些坐不住了,只想赶快回来安苑去,遂也起身告辞。
回去的路上,飘起了雪花,天儿太冷,丫鬟下人们也都窝在房里不肯出来。这会只有罗云楹跟红秀,两人都在路上,还有路过最偏僻的梅花,罗云听心中总有些没底,发虚。
红秀自从上次寺庙那件事情后,对简指挥使也是惊惧有加,这回啥都不敢问,只跟着自家主子往回走。
路过梅园时,大片的冬梅开的正艳,梅花里竟隐隐有抹高大的身影,罗云楹瞧见那身影心中咯噔一声,走的更加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