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跟我老爹态度完全不同。”唐跃叹气,“果然闺女是块宝,儿子是根草么。”
“令尊说什么了?”
“他说儿子你要是能当上宇航员,这是光宗耀祖的事!尽管去吧,不用担心,你妈我来照顾!”唐跃撇嘴,“我说这是玩命的事!我有可能就回不来了!你知道他说什么?”
“什么?”
“我那二货老爹说他年轻时也玩过命,在大街上跟人持刀打群架,被人一刀砍在了背上,幸亏他反应快,要不然这一刀就砍在头上了。”唐跃闷闷地说,“他身负刀伤跑出去老远,躲在一辆报废的破车里,把一个路过的小姑娘吓得半死,后来这姑娘就成了我妈……我老爹总是说他当年要是不玩命,那就没我了。”
麦冬抱着肚子笑得停不下来,笑到气喘吁吁。
“唐跃你的故事真多。”
“因为我从小就不算是什么好学生啊,到处结交狐朋狗友,仗着自己有点小聪明,考前突击一下,分数也不会太低,每次考试都能稳住在前十。”唐跃枕着双臂,“所以老师不怎么管我,和你这种学霸不一样。”
“但是学霸的生活很无聊,我很羡慕你。”麦冬叹气,“小时候我爸管我管得非常非常严,每天放学了还要去学英语,学钢琴,学钢琴的时候他就拎着鞭子站在一旁,我要是敢分心他就抽地板,周末还有数学补习班,基本上没有自由时间。”
“你会弹钢琴?”
“会一点点。”麦冬犹豫了一下,“初中毕业的时候过了十级。”
唐跃吹了个口哨。
严格地来说,唐跃和麦冬的家庭是截然不同的,唐跃出身自常见的小市民阶层,这个层级的人们往往圆融而市侩,善良但懦弱,生命力顽强,而麦冬则是典型的高知家庭子女,身上带着世代书香门第特有的矜持与自律。
“时间不早了,姑娘,你该睡觉了。”唐跃说,“好好休息,保证充足的精力应付明天的工作。”
“唐跃……明天晚上我们会见面么?”
“会的。”唐跃用力说,“我们已经拉过勾了。”
“嗯,我们已经拉过勾了。”麦冬安心了,她满意地闭上眼睛,片刻之后,麦冬又睁开眼睛,“唐跃?”
“我在,怎么了?”
“没什么。”麦冬摇头,“晚安。”
“晚安。”
·
昆仑站内寂静下来。
老猫靠着墙蜷缩成一团,闭着眼睛,耷拉着耳朵,它在休眠时和一只普通的猫没什么两样,除了个子大了点——当然某些巨肥的橘猫也差不多能到这个体型。
桌面上显示器忽然无声无息地亮了起来。
阴影中的猫耳“噌”地一下竖了起来。
通信系统弹出窗口,显示有讯息接入昆仑站。
“hellom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