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都是挣扎奋斗出来的,对敌这种事,一开始就退缩胆怯了,怎么可能赢。
所以她挣扎了十六年,她在拼命地把差距降低,她在为自己博一个安稳无忧的未来。
为此她几乎陷入了一种奋不顾身魔怔中,几近癫狂,如果此时站在她面前不是黑磨而是别人,她早就一剑封喉了。
易透从明怀里抬头,轻轻的笑了笑,面上是难得一见的温顺和煦,她说:“能同我说说,百年前平安京发生的事吗?尤其是事关阴阳两界的事。”
啊,连客套话都懒得说,直接直奔主题了。
在清晰的感觉到心底有股暗火窜了出来,不悦之意盘旋在心头,易透忍不住在心里嘟囔了一声:她现在已经到了连这含带一点点否定的话都听不得了吗?看来精层面快要到达临界点了。
再不赶紧把这些烂事处理完,她真的要被那无时无刻都在威胁自己人身安危的的因素逼疯了。
黑磨将少女带回了社,与她讲述了百年前这片大地上发生的大事。
从平安京时期到如今的镰仓幕府,其实也不过两百来年,要说这最轰动的一件事,那大概就是邪降临现世后发起的对高天原的审判——终焉审判。
千年前,邪八岐大蛇不公与高天原因一个预言便剥去他的格,将他打入地底,封印在阴阳两界的狭间里,因此,他以天地为棋盘,以人间生灵为棋子,花了上千年筹备了一场对高天原的反攻之战。
那场浩浩荡荡的审判牵连了各方势力,人族、妖族、天人……以堕落之的视角来看,那可真是难得一见的盛大壮观,可对于人间普通生灵来说,那简直是比天灾还要可怕的末日。
天地崩裂,阴阳倒转,妖魔横生,人们苦不堪言,大地上的每一处都在散发着无尽的哀嚎。
邪魔「无」便是在那时诞生的。
在那个混乱无章的时期,吸收阴邪怨力变强是不少妖怪的选择,而阴阳相交的狭间本就因邪破开封印产生了许多裂缝,从狭间溢流而出的邪气多的数不胜数。
邪气也想模仿八岐大蛇通过人类的欲望得到实体,甚至得到格,它在众多目标里不断地筛选。同为阴阳世家的九波一族只是当时的其中一个,但九波一族在那狭间邪气的蛊惑下,本就嫉妒眼红源氏一族的权利威望,贪婪的欲望如杂草一样从上生不灭,因此他们将那邪灵供奉了起来,用的还是奉的规格,试图效仿源氏供奉邪,正兴门族。
贪婪的家伙们在互相利用,但寿命短暂的人类怎么抵得过不死妖魔的日夜蛊惑,两百多年,在寿命平均不过五十古代,一代又一代,足够邪魔「无」将九波一族变成自己的养殖场,通过血脉控制成自己的傀儡,自己的能源,附有它力量的人,皆是它在人世间的眼睛,它的分身。
终焉审判结束后,八岐大蛇不知所踪,而刚刚找到安居之所的邪魔害怕被高天原和其他阴阳世家察觉,从不将有关自己的事暴露在外,这也是为什么过了两百多年它依旧逍遥法外的原因。
它很谨慎,相当能苟,如果不是九波一族再这一代出了她母亲那个异类,估计连黑磨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东西存在。
易透安安静静的坐在在黑磨身边听他悠悠慢慢的讲完,面前的茶杯喝了一盏又一盏。
她脑子里想了很多,很多很多,从听到关于邪魔「无」的事后,脑子里陆陆续续冒出来的念头犹如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压都压不住。
可想的再多,到了最后都只得出一个结论——她确实赢不了。
因为这具身体,这具名为玲珑的身体,是九波家的直系血脉,是受邪力影响最深的那一批,就算天赋再好,用着这副身体,除了给邪魔「无」送人头以外,毫无用处,更别提几百年后那具堪比废物的九波英萌身体。
这场对局,从她这个人的根本上就被限制了,只要她身体里还流着九波家的血,她就只能被邪魔掌控意识,不能说毫无胜算吧,只能说必输无疑。
啊啦啊啦……美好的想象被现实打破的,无论是谁,心情都不会太美妙,易透真的觉得自己现在已经气疯了,因为她回过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对黑磨说出了“您可以赐我一个含有明血脉的孩子吗?”这句话。
而黑磨……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