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玉谢过;宫人给她在赵氏之侧添了绣墩,她就在那边侧坐下。
从前嫣玉对徐家大表姐和四表姐都只有几面之缘,不及细看,如今才发现其实徐家几个表姐的面容都有几分相似。不过郁晨和郁晏是二老爷和三老爷的孩子,郁明唯一的同胞姊妹是早已死去的三表姐徐郁晴,但细算起来这些都是徐家不愿说起的往事了。
“王妃是刚从母后宫中过来的?”郁明温和地问道。
“是,臣妇拜见了太后和荣庆大长公主。”嫣玉应说。
郁明就让乳娘将小皇子抱过去给嫣玉看了一眼,嫣玉凑过身去看被裹在襁褓中的婴孩,就笑着说:“小皇子天庭饱满,一看便知是凤子龙孙。”
郁明听着也轻笑,就让乳娘抱小皇子下去,一边与徐老太太说起:“前几日我还与王妃见过。”
徐老太太已是满鬓白发,但笑容便很是欢喜,也同郁明答着话。
嫣玉暗自观量着郁明,便觉与之前相较她的精气色好了许多,眉眼总带着几分温柔的笑意。
无意偏过目光时,嫣玉突然发觉徐家大表姐似乎一直在盯着她发呆,只在与她目光相汇那一刻才匆匆移开。
虽是不知何故,嫣玉心中冒出些许不安。
因着徐家女眷都在皇后宫中之故,嫣玉也没能同郁明说上几句话,待到宫人来报说命妇们已入宫往太后宫中过去,徐家女眷才起身告辞。
“嫣妹妹——”嫣玉落在后面,才似听见郁明低唤了她一声,嫣玉连忙回头就看见刚才引她进来的秋芷上前矮身道:“王妃,娘娘吩咐你等宴后来一趟凤仪宫。”
嫣玉一愣,才应下:“娘娘放下,臣妇明白。”
宫人带着嫣玉来到东门外与命妇一同进来,外面已是众命妇相候;嫣玉与郁晨相邻站着,等待到了时辰再往太后宫中。
“这还是表妹妹成亲后初次命妇朝见吧?”郁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嫣玉才道:“大表姐笑话了。”
郁晨浅笑:“我成亲得早,算来那时表妹妹都还尚未出世。”
嫣玉不知郁晨绕着大圈子的真意,只斟酌着应下:“算来确是如此。”
“可惜这么多年也没个往来,就怕日后生疏了。不知表妹妹何时有空的,不如到西宁王府来坐坐,如何?”郁晨仿佛很是随意地提起此事,略有几分落寞之意。
“大表姐这般盛情相邀,我自是却之不恭。”嫣玉只笑说。
“待我回去便给表妹妹下拜帖。”郁晨很是满意,也让嫣玉愈发断定这恐怕是不简单;只是郁晨早已是心思深沉的老狐狸了,倒还真猜不出她的目的竟是为何。
嫣玉还欲再说,就看见宫门已开,命妇们开始往太后宫中过去,也连忙跟上。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来到太后宫外,命妇们进到太后宫中向太后叩拜,贺皇长子福泽天佑。
因皇后尚在月子中,拜贺完太后又过去凤仪宫贺皇后,最才去承天殿观皇长子的洗三礼。
从前嫣玉却不知命妇朝拜一事竟是这般繁琐,这一番下来已是晕乎,直到在承天殿歇下来又见到史太君和贾敏才顿觉安心。
贾敏的目光也在寻找着嫣玉,直到看见她时才露出欣慰的笑意。
众目睽睽之下嫣玉也不好过去见母亲,只谨慎站在原处默不作声地看着周围的命妇夫人,已是提高了警惕。
不知为何江圻侯夫人齐氏却并未到来,不知又是何缘故。
嫣玉暗记在心下,只待回头告诉穆莨此事。
“表妹妹,你看寻谁呢?”郁晨似觉察着嫣玉目光游离,压着声音问。
“大表姐可曾见到江圻侯夫人?”嫣玉顺水推舟地向她问起。
郁晨轻笑:“听说江圻侯夫人突然病重,就连已经出阁的齐三姑娘都回去侍疾了。”
嫣玉将信将疑,但在郁晨面前佯作感慨:“原是如此,那当真是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