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上,贾敏就吩咐前院的小厮待老爷一回来就过来传话。「请记住邮箱:ltxsba@g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
看见嫣玉黛玉在说着话,贾敏心中更觉得不是滋味,再想起昔日庆都郡主又满心愧疚。那枚双鱼玉佩一直放在箱匣里,贾敏取出玉佩摩挲着,还是决定听林如海的意思如何;即便悔婚之事不厚道,但她也决不能将自家好好的姑娘推进史家那个虎狼窝。
到外院传话说老爷回来了,贾敏让他们姐弟回去歇了,才只让柳嬷嬷跟着过去前院。
林如海刚回到府上换了纱袍,回头就看见贾敏推门进来,令柳嬷嬷在屋外守着。
“瑾哥儿高中,今日史家起宴,我带着嫣儿和玉儿过去相贺,见到了文二太太和大表姐。”贾敏同林如海说起在忠靖侯府发生的事,还有她和庆都郡主的信约,“那时庆都郡主刚生下瑾哥儿,我也还未怀上嫣儿玉儿。如今是大表姐重新提起,我这才想起此事。庆都郡主早亡,我也可怜瑾哥儿不幸;可嫣儿和玉儿是我捧在手心里疼爱着长大的,是我们的亲生女儿,我哪舍得让她们去给文氏做儿媳妇。”
林如海默然听贾敏说着,眉头越发深皱。
史家的情形很复杂,就算是前朝的男人都知道几分。世子史瑾是先夫人庆都郡主所出,如今的忠靖侯夫人文氏是继室;史家的争斗根源并非史瑾和史珩的世子之争,而是庆都郡主身后势力和扶持赵王的文氏一族的争斗。
庆都郡主是圣上胞弟楚王之女,因楚王战死才将庆都郡主带入宫中养在先皇后身边。除却已被诛灭的先皇后母族东安郡王一脉,楚王府也有亲眷属臣;尤其是如今接替了薛蓥大将军一职的镇北老将军冯秋,当年因楚王在北漠战场上曾救他一命,冯秋感念至此。
帝王之心最不可测,今上的忌讳正是先皇后,而庆都郡主却是先皇后的养女。
所有人都以为史瑾便是满腹经纶才高八斗也只堪得个进士之列,未曾想陛下竟降下雨露天恩点入三魁之列。
“那你是怎么想的?”林如海听她说完,才开口问。
“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贾敏终究是摇头。
林如海也摇头:“我说的是瑾哥儿被点为探花一事。”
贾敏看见林如海一副讳莫如深的色,心中转过心思,只道:“都说君心难测,如今看来当真是这样了。”
从前林如海少与贾敏论起前朝的事,如今才说起来:“若细究起来,文家恐怕是坐不住了,甄家也坐不住了。陛下如今年事已高,很多事情也回过味来,还不知道遭殃的是谁。”
尽管林如海说得隐晦,贾敏也听出了其中关窍:“老爷,你是说,陛下是要——”她的声音都是颤抖的,这话既出林如海之口,大概便是不假。
“崇清兄回京了。”林如海沉默许久再说起,但立刻又转回到了贾敏和庆都郡主的约定上,“庄太太说得也对。你和庆都郡主是口头约定,嫣玉和黛玉年岁尚小,便是定下亲事也还要等到她们姊妹及笄后再成大礼;你与庄太太先谈好,等过三五年再将我们家姑娘嫁到史家,恐怕就是文氏要等不及了。”
想来林如海的意思就是答应与史家结亲,只是要将亲事拖到两个女儿笄礼后再迎娶。
算来这也是为今之计了。
“那依老爷之见,是将嫣儿嫁过去,还是玉儿?”贾敏也拿不定主意,在手心手背都是肉,思量良久都没个答案。
“这也不急着定下来,等再慢慢看着,也和表姨太太商量些。”林如海又道。
本来这结亲之事应当和亲家太太商议,只是那忠靖侯夫人文氏本就不情愿和林家结亲,又岂肯同贾敏好生相说,也就只能是和庄史氏议说;忠靖侯史鼎一向听信他这个妹妹,到时候自是水到渠成。
从前与文氏只是亲戚,如今真要做了亲家,贾敏才觉得文氏实在令人生厌。若非这一遭,她万万不会与史家结这亲事。
回头贾敏便将那枚双鱼玉佩送到史家,请庄史氏作为见证,直接交到忠靖侯史鼎手中。
另一块双鱼玉佩正是在史瑾手中,听史瑾的奶嬷嬷说这是庆都郡主临终前交给史瑾的,千叮万嘱史瑾一定要将这双鱼玉佩好好带着。
听闻此事,贾敏更觉愧对庆都郡主。
文氏病了,就连与贾敏相议时都是由庄史氏这个早已出嫁的姑太太回来招待。
“我那嫂子,如今可真是躺在屋里病得不轻了!”庄史氏端起茶盏细抿,含笑着与贾敏说起,“听说前日文二太太过府探望,遣开丫鬟婆子在屋外候着,她们姑嫂就在屋里说了小半天的话。”
贾敏轻拨开茶上的浮叶,听见庄史氏说着就叹道:“恐怕是祸非福。”
庄史氏回头望向贾敏,也是苦笑:“以后我们是自己人,但文氏可不是我们自己人。”
虽是知道庄史氏和文氏早已不和,如今听庄史氏这般说起,贾敏又想起林如海尤其与她提起的事,想来庄家也是早已听到了风声。
庄史氏送贾敏出门,两人走在长廊下,正好遇见史瑾从外院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