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先在京郊找了一圈,后来又去洛阳、去松江,再后来就只好漫无目的的各处打听。”酒入愁肠,袁虎的眼变得散乱,智却不敢放松分毫,他的主君是朱颜,临去前郡君甚至将……都托给了他,要他带着那扳指去找李乡君,想办法送乡君和小哥儿离开北直隶。
是他太没用,袁虎捏着酒杯第无数次自责,若不是他脚程太慢、耽搁了那么长时间,李乡君和小哥儿怎么会不知所踪?妇道人家带着孩子在这乱世何其艰难,他甚至想过万一,万一乡君嫌累赘,把个哥儿卖了、扔了要怎么办?可每当这个念头冒出来,不等旁人来劝,他自己就先把它掐死了,郡君信任她,那么他也姑且相信她是一个好人。
过了约半盏茶时间,朱持晖哑声开口:“她也活着?”
反应了一会儿袁虎才反应过来这个‘她’所指是谁。他想了想,实话实说:“殿下恕罪,某实不知。”
用过酒饭,李持寿亲自把人送到空帐篷里安歇醒酒,回来时见朱持晖眉头紧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忍不住出言宽慰:“他不过是想试探咱们,看咱们有没有小外甥的消息。”
之前大家都没想到朱颜的儿子还有可能活着,自然也就料不到这一重——若是承认朱颜为‘先帝’,她的儿子理所当然的享有继承权,这下事情难办了。
二爷却不是心烦这个,远远儿听见外面传来嬉闹声,随口吩咐说:“叫他们都收着点,旁人如何我不管,我的军中不许出现强抢民女、私占良田财宝等事,发现了不必来回,直接军法处置。”
见他心情好转,不似伪装,叁爷方敢小小的开个玩笑:“哪里有人强抢民女?人家上赶着送给你,你不收,底下的人自然‘闻弦歌而知雅意’,连妓馆也不敢去。”
这事说来可乐,山东豪族的千金他一个不要;攻城略地、行军途中,各地知府尽出本地美人,小秦王亦是眼皮子都没抬一下,起初大家都说殿下眼高于顶,看不上那等庸脂俗粉,日子久了众人不免暗自疑惑,莫不是上次伤着了什么不该伤的地方,否则一十六岁、血气方刚的年纪,怎么不要睡女人呢?
“噗——”朱持晖正喝茶呢,一张俊脸登时黑了,“他们这是说我肾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