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因为我耽搁了时间,娘和爹就不会被端王的人抓住……”
他还是称呼李沅为爹,晖哥儿心里一抽:“那后来呢,你是怎么出的城?”
小哥儿的一双眼睛定定看着他:“公主府那条街被大火烧了个干净,娘教人割下了头,后来表姐也死了,卫指挥使说事情已经过去,我再留在京城也只会空惹伤心,想法子将我送出了北京……”
一没有钱,二不认识路,离开京畿他就被拐子一棍子打晕,辗转卖去了许多地方,到达襄阳时李持寿早已经被打没了脾气,冷不丁听见买主议论藩王造反的事,脑子一热,脱口道:“我要见知府,我是凤孙!我是华仙公主的长子!!”
怎料襄阳早已经被一伙山贼控制住,他们虽没见过凤孙,也知道年纪对不上,为首的贼头见他确实操着一口京城口音,行止谈吐皆不凡,令他戴着面具出来招揽人心。李持寿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他们并非罪大恶极的坏人,他们答应我,等打进北京,要杀了皇帝和太后为爹娘报仇。”
“好了,”那伙人的下场根本不用猜,朝廷眼里他们不过是一群蝼蚁,其中唯一有价值的便是‘凤孙’,朱持晖不欲他再劳,“你先休息,天亮了咱们一道回山东去。”
“二哥,”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派人给李家递信,李持寿深知自己对李氏而言是个污点,闻言不由急了,“二哥,我——”
“别想那么多,有哥哥在,你只管养伤要紧。”
天亮后能见度变高,极目远眺时能看见不远处村落飘出的袅袅的炊烟,张瑜磨磨蹭蹭不肯先行离去,心里等着凤孙开口挽留。朱持晖并非不想将此人和机营收为己用,一来刚与寿哥儿重逢,思难宁;二来张瑜对他不满,他对张瑜何曾没有疙瘩?颜姐姐的仪宾与亲兵连夜往天津借兵,不是被他从中阻挠,事情未必会发展到今日的地步,爹娘与颜姐姐也许都不会死。
两拨人分道扬镳,走了没几里路,负责探路的秦力回来道:“殿下不好,惠王的人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