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就扭头走了,徒留李持盈傻站在原地——随手折的花怎么可能这么干净?而且大小合宜,簪在鬓边仿佛故意为之。
“……乡君?乡君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快和奴婢进去吧,里头已经开始赞礼了。”
“知道了。”她莫名有点恼火,这么小小一簇花,丢又丢不得(他知道了肯定要生气),拿在手里简直烫手。
里头赞礼官唱过叁声,新郎新妇拜过天地和父母,大家终于可以依次入席了。李姑娘发现除了圣上未曾亲至,只派人赏了东西下来,端王因病没有现身,倒是王妃携小郡主过来道了声恭喜。小辈里宁远伯吴子澜匆匆露了一面,听说他因为作风问题一直与夫人不睦,十几二十房小妾整日在家斗法,闹得一家子鸡犬不宁,好在他弟弟吴子华新晋了锦衣卫指挥佥事,不是看在这个兄弟的面子上,只怕今日还要受冷落。
余下的人里松磨土司是必到的,朝廷刚刚平定川西之乱,这种面子工程绝不会少;再有便是几位与荣王打过交道的阁老尚书,再怎么看不上番女,君臣礼数不可不尽。
“咦?那是谁家女眷?”
没穿官服,应当不是女官。
负责斟酒的大丫头借布菜的功夫瞟过去一眼:“那是黄大人的妻女,咱们王爷叁月就启程去法兰西了,黄大人是随行的属官之一。”顿了顿,“听说他的这位夫人出身九江白家,瞧着倒是不大像。”
她在脑内迅速把佑朝至今较为显赫的家族都过了一遍,还是对这个‘九江白氏’毫无印象,不由压低嗓子八卦起来:“怎么说?”
丫鬟没料到她竟没听过这段野史,只得硬着头皮道:“奴婢多嘴,乡君勿怪。这不过是市井玩笑话,实在做不得真的。”说罢见人没有因此压下好心的意思,不得不低着头把话吐实:“都说白家出美人儿,尤其是……尤其是美男子。传说佑爷那会儿,有一回戚将军带着一个新提拔的副将进宫面圣,因这副将长得实在很好,就、就被佑爷给看上了,还一路升成了将军。”
“后来他家就不行了,虽不至于多么落魄,总是不上不下地混着,少数几个混出头的无不是面目精致,先帝爷时被派去驻倭的那个白……白什么将军还登上过《名士风流》,大家就这么浑说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