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缺手断脚,再说还有嬷嬷们呢,姐姐们只管去玩吧。”她笑嘻嘻的,扭头又问梅枝,“你要不要也跟出去瞧瞧?听说还有印度来的大象,不去岂不可惜?”
从前在松江时梅枝就给她透过底,自陈今生不愿嫁人,只愿服侍姑娘左右。她是她从南边带来的,与桃枝等人没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既然没有成家外嫁的打算,少不得还要在华仙府上呆个五六年,趁这个机会好好跟她们套套近乎,日后行事也便宜些。
梅枝不放心她,犹豫再叁还是准备拒绝:“我怕冷,外头去恐怕又要生病……”
“多穿点不就行了?”姑娘大手一挥,“实在冷得厉害就烧个手炉嘛。”
干过基层的都知道,越是这种合家欢聚的重大节庆街道治安越好,因为领导不乐意在这样的日子听到坏消息,下面的人自然只能加倍仔细。她不担心她们在外面遇到什么突发状况,也不觉得自己在公主府里会有什么危险,叁言两语把丫鬟们送出二门,天已经彻底黑透了。
婆婆妈妈们巡过一遍夜,叁叁两两地聚在一起摸鱼聊天,公主后半夜才回来,喝酒赌钱是绝对不敢的。长夜漫漫,外面喧声震天,隔这么大老远都能听见,李持盈一个人窝在屋里,本想看几页书、复习复习功课,也渐渐走了。
她是在月亮挂到窗顶时察觉出不对的,外面桃树的枝干上少了几块积雪,茶房窗户的窗花也不知怎么脱落了一半,因为她属蛇,那对窗花是柳枝特意剪的,一卧小蛇如蟠龙,脑袋上顶着五朵牡丹花(……)。
李持盈眉心跳了两跳,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害妄想症发作了,搁下笔阖上书,清清嗓子道:“来……”
人字尚未落下,室内微风乍起。大姑娘眼睁睁地看着半盏花露上凝聚出一个人影,差点就要放声尖叫——
“是我。”他还挺自觉,知道自报家门。
李姑娘唰的经绷紧,他娘的,第二只靴子到底还是落下了,这女装大佬还是来取她狗命了!话说这些立本人脑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这么久都没告发你,不就代表着老娘根本不会告发你吗?!!
什么深仇大恨?非要杀了她才能放心?
她试图通过转身拉开距离,人家毕竟是使冷兵器的,近身肉搏太占优势,谁知对方轻而易举地看穿了她的动作,反手一拧,一只墨水笔横在她颈前:“别大喊大叫,你想把人都引来吗?”
她跟他大眼瞪着小眼,心内腹诽说我为什么不想?能活命的话谁会引颈赴死?
“我问你,”大佬今天没穿女装,就是一身普通的布衣打扮,月光烛火照在他身上,像给他加了一层如鬼如仙的清冷滤镜。她才发现他真的年纪不大,还是个小孩子,只是因为瘦(常年习武练就的一身肌肉)、美(他的脸是美艳挂的),看着比常人老成一点。
“那把枪你从哪儿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