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鞭下去,魅魔依然无动于衷。
是真的彻彻底底地晕过去了。
红棘嫌弃地连哼几下,将她带回,随手丢在了地上。
跑步不过是热身运动,待人类新生气喘吁吁地回来,红棘立刻展开了课程教学——搏斗招式。期间有人因为脱力而没有做到位的,她的鞭子随时袭来,毫不怜惜。
一节课下来,所有人学得昏天黑地、志不清,几乎每人都挨上了三四鞭。
下课前,这位脾气暴烈的女恶魔特意提醒道:“我的课不允许任何形式的请假,就算腿瘸了,被人抬着也要过来。谁敢缺席,那就一辈子不要出现在教团了!”
说完,她踢了踢脚下的魅魔:“这谁家的恶魔,自己领回去吧。”
“是!”亚摩脸色难看。
学徒们唉声叹气地散去,泽卡莱亚浑身如散架了般脱力。身上的鞭痕火辣辣的,阿撒兹勒想要伸手扶她,被她拒绝。
“我可以的。”她说。
红棘的课程向来令人闻风丧胆,这只是开始。阿撒兹勒叹了口气,认为泽卡是时候加码了。
“等晚上回去,我再带你做些额外的训练。”
想要通过那位女恶魔的课程,必须日夜不停地锻炼,不断突破自我的极限。
泽卡莱亚有些意外,但他愿意帮她训练,她便说:“麻烦你了。”
前方就是餐厅,泽卡想去接杯水喝。夕阳西下,正是每个部门散课的时候,餐厅门口却熙熙攘攘地围了些人。
不少修士修女扒着窗户,津津有味地窥探着里面的情形。
“天哪,精彩啊……”
“怎么了?”泽卡挤进人群,身后的伤口被不经意地摩擦到,她小声地吸了口气,“我们接杯水就走吧。”
后背是真的疼。
前面的修士比她高,遮挡住了视线,泽卡默默退出去,无心去看发生了什么热闹。
她静静地坐在草地上,等着阿撒兹勒接水回来。
过了几分钟,青年捧来干净的水,表情颇为难以言喻。
“泽卡,你还是…进去看看吧。”
他辟开道路,领着少女踏入餐厅。
“我再问你一遍,谁让你说这些话的?当我们洛斯特家族好欺负是不是?”尚未完全进入大门,噼啪的巴掌声便连绵不绝。
泽卡微愣。
这个声音是她二姐芙罗拉的。
她顾不得伤口撕裂,快步踏入,就见餐厅里零零散散地坐着几个人。每个人都伸手捂着自己的脸颊,可细细看去,又似乎没有痕迹。
“姐……?”泽卡迷茫地喊了声,“出什么事了吗?”
少女的声音清晰却微弱,高高扬起手掌的棕发美人蓦然回头:“小泽卡,你来了!”
她连忙跑到泽卡面前:“你怎么了?受伤了?谁欺负你了?”
“没事,上课不小心弄的,没人欺负我。”
另一侧,听见动静的红裙女人也闻声走来,“小泽卡长这么高了啊。”
“大姐!你们怎么都过来了?”
说到这个,芙罗拉冷哼一声:“你这个小东西,我们竟不知道你来王都了!你自己也不来找我们,还是我们听到传言,急匆匆地赶过来……怎么,长大了,翅膀硬了,不记得姐姐了?”
迪莉娅则将听到的传闻复述了一遍。
泽卡听完无奈:“这有什么好兴师动众的,他们爱说,让他们随便说好了。”
“那怎么行!”芙罗拉瞪大双眼,“我最讨厌自家人被传些风言风语了。他们不会做人,我来教他们做人!”
说罢,她又走到那修士面前,巴掌重重地落下。
“大姐,这样做真的可以吗?”教会势力重大,匡论圣女的影响力,她们公开在这里打脸,恐怕教会不会善终。
“没事,你不用担心,我们通好关系了。”迪莉娅俏皮地朝泽卡眨眨眼,心疼地握住了她的双手,“你怎么瘦了这么多呀,父亲都没好好照顾你。”
泽卡:……。她的两个姐姐真是很久没有见过父亲了,父亲比她瘦得还要离谱。
“对了,泽卡,我们给你带了些东西,一会儿你去宿舍看看。”迪莉娅说着,往泽卡的手中塞了一大袋金币,“你的那些旧衣服我全给你收走了,别整天穿得破破烂烂的。姐姐们不缺钱,听话,乖啊。”
她又说:“我看你宿舍布置得不错,这是你的契约恶魔?你真想加入圣团?”
泽卡与她的大姐详细解释了许多问题。芙罗拉则专注于惩戒嘴碎的修士。
弄清了前因后果,这件事便十分简单:圣女明面上是没有权利携带任何人共享特权的。她既想卖好,又想泼脏水,世界上哪有那么多一举两得的好事?芙罗拉第一个不愿意。
她将事情闹到了上头,先是痛斥了一番圣女的特权,又说底下修士看不起自家妹妹,这是歧视。
王都人虽然大多真的看不起其他领区的人,但是最怕“歧视”二字放到明面上摊开来讲。这是一种沉默的共识,倘若说出来,会有损民众之间的友好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