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听到这话。贺乾渊一双眼眸冷漠地瞥过对面几人,“我贺乾渊,没有父亲。”
语罢,毫无征兆地,面无任何表情的贺乾渊拿过一旁士兵的弓箭,对着为首的陆昱璋,决绝又狠厉地射了出去,不带一丝犹豫。
贺乾渊射箭,百步穿杨,比一般的弓箭手还要准,幸而此刻他的这一箭并未对着陆昱璋胸口。毕竟,他不想这么轻易地让这人死。
这样死去,实在是太轻松、太简单了。
“你——”陆誉没想到话还没有开始说,贺乾渊就这样毫不留情地翻脸杀人,当下,陆誉黑了脸,“下贱之人,果真可恶至极!”
他还想说什么,却被他的父亲制止住了这场危险的谩骂,“够了,荧惑。”
说着,陆昱璋摸了摸腹部,说起来,他穿了护甲,应该无事。
可是……此刻,腹部滴滴答答流着血,明显,那坚硬的护甲没有护住身体……
这护甲是他花重金买来的,怎么会如此不堪呢?亦或是,贺乾渊的力度实在太大……
贺乾渊看到这一幕,他冷冷一笑,“什么样的盔甲,都护不住我想杀的人。”
“好,有两下子。”陆昱璋紧紧捂住他的伤口,清俊儒雅的面容上第一次露出恶毒色。
那一刻,林枕棠只觉得慎王简直同贺乾渊像极了。
而此时,陆昱璋的声音也带着贺乾渊素日里的冰冷,“真不愧是我陆昱璋的儿子。”
“呵。”贺乾渊的手抚上了玉璏,他垂眸笑了,那一刻,少年容颜秀美又阴郁,只让人觉得罂粟绝美,而含剧毒,“虽然不愿承认,但不得不说,你的暴戾与阴狠,我青出于蓝。”
说着,他又抬起眉眼,此时的贺乾渊容颜绝色,眉目秀美却带着不同于俊美容色的险恶与狠毒,“故此,今日我来这里,不过是想提着你的人头,去见母亲罢了。”
“哈哈,璟之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做,月奴会不会原谅你。”陆昱璋笑起来,他说这话,一双眼睛得意地瞥过贺乾渊,“她那样眷恋着我,你这么做,想必她在九泉之下,亦会诅咒于你。”
“是么?那又如何呢。”贺乾渊色淡淡,语气则波澜不惊,他一双眼眸像深不见底的井水,令人心寒,“总之此生,我定然是要下地狱的,既然如此,杀了你,也算不得什么。”
表哥啊……林枕棠听着这话,只觉得心一抽一抽的疼,她悄悄握紧了贺乾渊的手。
表哥的苦,她似乎感受的到,却又觉得不可想象……不管怎样,以后她一定要好好温暖表哥,她想要让表哥感到人世间最平淡又不可或缺的温馨。
察觉到了林枕棠的目光,贺乾渊笑了笑,“没事,阿棠不必担心我。”说着,他侧头唤道:“秦羽。”
“臣在。”
“把皇后护好。”他一边说着,一边缓缓抽出剑来,“罢了,说这么久又有什么意义?快刀斩乱麻的好。来人,把对面几人,一一拿下。”
“等等!”陆昱璋看出了贺乾渊的杀心,他轻喝一声,“我这里,有你母亲当年写下的遗书,璟之难道不想看看?”
这话终于让贺乾渊停下来动作,只不过那一刻,贺乾渊的一双眼睛依旧那样的淡漠冷淡,似乎不带情感。
他就那样看着陆昱璋,很快,贺乾渊在陆昱璋希冀的目光中冷笑一下,答道:“不想。”
说着,他伸出一只手,“弓箭手——”
“璟儿、璟儿——”陆昱璋焦急着打断他,“你不是最爱看书么?爹还记得,你幼时最想当状元郎,爹这里有最全的经史子集,如今都给你看——”
“我要那些,已经无用。”贺乾渊冷声道:“外室之子,不可参加科举,更何况——你晚了十三年。”
语罢,贺乾渊挥出手去,他的声音决绝,“放箭。”
听了陆昱璋说这半晌话,他已经心生厌烦,不愿再让那人活哪怕一时半刻。
乱箭穿心,也不算折辱了他。
箭刚射出,眼看着就要刺入那人的身体——但是,突然,一群人以身为盾,挡在了陆昱璋一行人的面前,就这么保下了他们的性命。
这一刻,陆昱璋的面容彻底变了,他冷冷笑着道:“不过是个玩物生的孽障罢了,如今却爬到了这个地位……告诉你,我是看得起你,才来同你讲这些。你以为,我当真就这么毫无防备地来了?哼,贺乾渊,不识好歹的贱种,既然如此,老夫也不愿陪你玩了,受死吧!”
说着,他们几个人彻底退到了后边,留下几百个黑衣人。
也就在这时,卫稷走了过来,他对贺乾渊耳语了些什么。贺乾渊听罢点了点头,然后才重新看向陆昱璋。
贺乾渊冷冷一笑,“陆昱璋,你这次来,带了三万兵马,可对么?”
说到这里,不等那人回应,他又摇摇头,“可惜啊,你埋伏在翠山周围的三万兵马,已经被我的兵绞杀了,没死的,也已经投降。”
“怎么可能?!简直胡言乱语!”陆昱璋根本不相信这些,他勃然大怒,狠声吼道:“给我杀——”
姬毓将军已经忍了许久,这一次不等贺乾渊再发令,他立马出手,和越辰将军二人带着几百人左右包抄。
而贺乾渊则没有动,他好笑地看着这一幕,淡淡道:“不信么?”
等陆昱璋的七八百人很快被斩杀在脚下,而后继也并无士兵再补上之时,陆昱璋终于有些慌了,他问向陆誉,“怎么回事?”
陆誉也是大惊失色,“这不可能,我们的人三个月前就埋伏在这里,足足有三万多……”
“我今日,带了五万兵马,另有二十万,包围了京城。”贺乾渊说着话,眸色变得阴郁而寒凉,他轻声道:“你是在同我比兵力?”
此刻,贺乾渊的士兵已经将他们几人团团围住,眼看着,无力回天。
“我会将你的尸首,剖开放在我母亲坟前。”贺乾渊双眼眯起,刻薄又无情,“陆昱璋,她在底下,等你多年了。”
“你——”陆昱璋大惊失色,这些话不禁让他疯狂往后退着,“你这弑父的狂徒,不得、不得好死……”
“借你吉言。”
说实在的,这话贺乾渊已经听得太多了,此刻,他面无表情,声音也没有起伏,“你们都还有什么遗言,一并讲讲。”
他话音刚落,就又传来一阵谩骂,“贺乾渊,你这个贱种,你母亲当初攀附我父亲,如今却还来做出这样无法无天的事,当真是可恶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