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上说着没事,泪珠儿滴落,惹得太子云奕十分心疼,连忙用手替她抹泪,“哪里能不委屈的?此事若非到了父皇跟前,我定要替你开口一二的,只父皇如今已然有决断,我若再让父皇跟前提起此事,免不了会惹怒父皇,到时父皇失了面子,总会……”
说到此际,他眉头微皱,微叹一口气,“我怕你惹了了父皇的厌弃。”
顾惜宁想着这些人可真是有意思,个个儿的都哄着她往火坑里跳,要把她哄得团团转。她一直是怕景安帝,对景安帝着实是避而远之,她浮萍一般,若被景安帝厌弃,恐怕就没的甚么好日子可过。她眉头轻蹙,“哥哥的好意我是知的,是不想叫我……”
她说了没几个字,又停顿了一下,眼勾着太子云奕,“我以前到不明白,现儿到是明白了,从前跟二哥哥一块儿长大,又听了家中长辈的玩笑,还当自己就是要嫁给二哥哥的……”她说话的时候就一直看着太子云奕,眼里还透着天真,“可到底他是我的二哥哥,我心里头只有欢喜的份了。”
太子云奕看穿她面上的“成全”,俊脸凑近她,几乎贴到她的脸上,“真是只有欢喜的份了?”
脸贴得这么近,近得让顾惜宁将他身上的人渣味儿闻得十分清晰,拿手羞怯地挡了他的脸,微微侧过脸,避开,娇软着声儿道,“太子哥哥,你别凑这么近,万一叫别人看见了就不好了。”
太子云奕贪看她娇美的面容,尤其是这半分娇羞,半分欲迎还拒的姿态,更让他欢喜得紧,不愧是谢贵妃的亲外甥女,于这事上到是无师自通了,轻声哄道,“这都哪里的人,就算是有人,谁还说什么?”
说着,他的视线扫过清铃,冷淡且致命。
清铃被这样的视线一扫,几乎腿软地跪在地。
顾惜宁拿手掩了半张脸,侧头去看被太子云奕几乎吓软了腿的清铃,免不了娇滴滴地作起妖来,“太子哥哥,清铃这会儿在,你也不许寻她的麻烦,好歹是娘娘身边的人,你不许动她半分。”
清铃咬着发白的唇瓣,竟是不知道这话怎么就到了她的身上,顿时让她心大乱,先前的淡定早就绷不住了,连忙朝着太子云奕请罪,“太子爷,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看着清铃瑟瑟发抖地跪在太子云奕跟前,让顾惜宁心里头一阵痛快,比上辈子亲自将清铃掐死还要痛快些——她嘴上还怜惜着清铃,“太子哥哥,你看你,你看你,把清铃都给吓着了,也不过就是奉了娘娘的话要将我带到霓姐姐处,你又何苦吓她呢。平白无故的,叫我看着难受。”
清铃听了她的话,顿时无措起来,恨不得堵了顾惜宁的嘴。
太子云奕到没真把清铃放在眼里,就算王皇后提过替他挑选掌寝之事,这会儿他的心思全然不在此人身上,到全在顾惜宁身上,眼微沉地让清铃退下去,再开口时,又是温和的声音,“你呀就是心善,总是想着别人,便是自己受了委屈也是忍着,真让我替你难受。”
顾惜宁自是会顺竿爬的人,刚要顺势奉承他几句,又显示一下自己的“隐忍委屈”,眼角的余光就瞧见一个身影,就在不远处的假山上,朝她看过来,眼冷淡,甚至还透着一丝讥嘲。
便是这么一个眼,一个人影,让她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浑身都是尴尬得不行,只得娇声催道,“太子哥哥,霓姐姐定是等急了,我们还是先过去吧。”
太子云奕面对着她,并未瞧见那身影,还只她是害羞起来,到也由着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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