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还在继续:“他妹妹遇到问题了,你主子并没有帮忙。”
刘东平迟疑了一下:“主子对她还不好?给她找了一个妥帖的男人嫁了,给她做后盾,她有子有女,万事不愁,这还不好?”
男人笑了:“看样子你不知道,他的妹夫的表妹守寡,他把人接到了自己府上,还怀孕了,这样大的事你都不知道,你觉得正常?这是对自己唯一亲人的态度?”
刘东平默了一下,诚实以对:“他只是个举人,他的天赋决定了他的仕途到此为止了,加上我们没有收到姑奶奶的信,确实不知,我们只是在逢年过节往来,她不说,我家主子自然就不清楚。”
总结一下,举人妹夫没有前途,不太关心,妹妹自己不说,于是他们不知道,正常。
男人摇头,看着刘东平的眼有些恨铁不成钢:“你有没有发现他们可能并不是兄妹?”
不是兄妹还能是什么关系?
刘东平一头雾水。
男人放弃了这个话题。
“你是从什么时候到刘逸云手里的。”
刘东平答的很快:“在他考中举人的时候。”
男人:“你对他考中举人之前的了解,他的行为举止符合他的出身吗?”
这是怀疑主子的身份?刘东平觉得可笑,这能有什么问题,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子,只是他是农家子的天纵之才,顺顺当当的考中了举人,然后在苏老太爷的帮助下,顺利考中进士,最后成为官员。这种跳出农门的天纵之才每一届都有。
也正是因为他家一穷二白,什么帮衬都没有,他当初去自荐的时候就是看中了这点,更容易被重用。
有人要顶替的话,怎么会去顶替这样的身份?
除非是……刘东平的心猛的抖了抖,除非是犯官之后,或者是不能参加科举的人,他们被出身局限,才会要这么一个清清白白的农家子身份。
他心里有些不安,不过面上依旧。
仔细回想着他到主子手底下经历过的一切。
他确实是在御下这一方面有经验,但是那个时候他已经是举人了,在考中秀才的时候,他手底下就有了书童,而且他结交的不少人都是家中要么有财,要么有势。
他学到了怎么御下不怪,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他隐瞒了所有针对苏家的事,也隐瞒了主子一些隐私,其余的没有丝毫保留。
男人听着他的叙述,拿着笔记下了一些内容。
说完了,男人放下笔:“他为什么要针对苏家?”
话问到重点了,刘东平心下一凛,摇头,“这是没有的事,刘苏两家是姻亲,怎么会针对苏家。”
男人有些惋惜的看着他,“看样子你是不肯配合啊,那我也没办法了,咱们文雅一点,我还是不想见血,那样子不吉利,你什么时候愿意开口了,咱们什么时候给你提供吃的,要是你挺不过去就这么去了,我会给你一席草席再把你扔到乱葬岗的。”他话语平淡,没有一丝阴寒,就像是在说今天天气真好。
刘东平猛地打了个寒颤,急急解释:“我这话真的,我是不知道,我愿意配合的!”
想到自己会被饿死,刘东平努力的挣扎了起来,只可惜按住他肩膀的两人没有丝毫放松,加上没有吃饱虚弱带来的手脚无力,让他都只能在原地微微蠕动。
男人的脸色无奈,一副我也不想的样子,“你愿意配合的话,咱们一切好说,你还年轻,是吧?就这么没了,实在有些可惜,你要是愿意配合,以后不敢说,那要主子说话,但是你要是好好配合,我在汇报的时候也会帮你说说好话,看能不能留你一条性命。”
刘东平额头的汗顺着脸颊留了下来,滴在地上,他陷入了激烈的思想斗争中。
男人也不说话,就着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这并不是一个一心想着主子,宁愿死也不会背叛的人。
他这段时间积极谋生的表现,他们都看在眼里。
这是一个不想死的人。
只要他不想死,就有吐口的可能。
刘东平用力的咽了咽唾沫:“我说了,我能活吗?”
他的眼里有着微光。
男人笑了:“我只知道,你不说,很快就要死了,要是说了,可能活。”
要是他说能,刘东平就知道肯定不行,但是他这么说了,自己是真的有那么一点活命的机会。
他开口了,他知道的很多。
他是刘逸云的心腹,很多事情都是他经手的,比如说他们现在在乡下庄子里的那位大少爷的来历,他也知道的清清楚楚。
那个醉汉还是他去找回来的。
他一边撇清自己,说自己只是听令行事,一边吐了个干净。
于是苏荞初得到了一份详细的报告。
当初苏老太爷出事以及苏茂初在江里面遇到水匪的具体经过。
除了这些以外,还有刘逸云收受贿赂等等违法的事情。
也包括他现在正在筹谋的,等到三年任期满了之后想要活动的职位。
还想升迁?
别想了。
苏荞初已经帮他想好了下场,一刀毙命是爽快,但是也太爽快了,死了就一了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