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超越了性的快感支配着他的动作,他好似进入了某种超越现实的幻觉之中,用左手和膝盖吧,贪婪而用力地绞紧手中的衣物,狠狠地往嘴里塞去,像是要将这件衣服、连同衣服的主人一起,绞死在自己的手里。
南野秀人跟着诺拉,停在了201号房间的门口。
南野秀人还在找寻门铃的时候,诺拉便极其娴熟地拉开了一旁的电表箱,从电表箱的内侧找到了房间钥匙,插入锁孔要开门。
这一串动作行云流水,理所应当,就连南野秀人也有些惊讶,不由得吐槽了一句:“你倒是不把自己当外人。”
“那当然,我可是他的‘女朋友’。”诺拉翻了个白眼,转动钥匙,打开了门。
随着门锁转动的声音响起,床上的男人也到达了最终的顶峰,低吼着,颤抖地,射了出来。
棕肤黑发的男人喘着气,松开了抓着衣服的手,有些脱力地躺在床上,勉强吐出了被他咬得湿漉漉一片的衣服,一双湛蓝的眸子就这样静静地望着门口站着的诺拉与南野秀人,眼空茫一片。
尽管早已知道威廉的情况不好,但不好到这个程度,还是让南野秀人有些吃惊。
他下意识地看向诺拉,诺拉只是耸了耸肩,回了一个“我早告诉你了”的口型。
南野秀人定了定,环顾四周,捡起不知为何落在墙角的一张毯子,朝躺在床上的威廉走去。
在他移动的整个过程中,威廉只是用那双漂亮的蓝眼睛,疲惫而执拗地望着他。
南野秀人展开毯子,准备给赤裸的威廉盖上。
就被威廉猛地抓住了手。
“——是她要见我吗?”他眼睛发亮,无比渴求。
南野秀人没有跟他卖关子,点点头道:“是。”
威廉猛地撑起了自己的身体,就要下床去:“我、我马上就好,等我一下、等我——”
南野秀人自知自己这坐实验时出来小身板,铁定拦不住这人高马大的四分卫,是以也没有动手拦人的意思,只虚虚伸出一只手,站在他面前不远处,淡定道:“不着急,不是现在。”
威廉一愣:“——那是什么时候?”
“这取决于你。”
威廉盯着南野秀人看了一会儿,渐渐反应了过来:“……是她找我,还是你找我?”
“——是我找你去帮她。”
威廉看看南野秀人,又看看门口的诺拉,亢奋的情绪逐渐褪去,忧郁与乏力再次袭扰了他。
他无力地坐回了床上,结实的背阔肌舒张开来,顶出好看的蝴蝶骨。
“——我……不去。”
他这样说着,声音像是从体内某个不知名的黑暗角落钻出来,透着一股子了无生趣的惫懒。
诺拉闻言一愣,抢白道:“——你说什么?你是不是疯了?”
南野秀人伸手制止诺拉,看向威廉:“你确定?”
“……我不去。”威廉嘴唇发白,眼色慌乱,哪怕只是有这个念头,都已经在心灵层面给了他极大的负担。
南野秀人盯着威廉看了一会儿,十分平静地道:“我知道了。”
然后他便转身朝门口走去。
诺拉一边上前阻拦南野秀人:“他一时发疯,你别把他的话当真。”一边越过南野秀人,焦急地朝威廉喊话:“你发什么经?你知不知道这是你见到卡拉的机会?”
“——我不去!”威廉梗着脖子,固执地看向窗外,“她要是需要我,让她自己跟我说。”
“你给我闭嘴!”诺拉气急败坏地朝威廉吼道,并转头望向南野秀人:“教授、先生——他不是这个意思,他真的很需要这个机会——”
“诺拉,我说过了。”南野秀人静静地看向诺拉,“我更喜欢与拥有自控能力的成年人打交道。”
被他这样看着,诺拉张了张嘴,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南野秀人绕过诺拉,走到门口,握住了门把手。
诺拉看看南野秀人,又看看威廉,着急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威廉抓着手里的毯子,哪怕是看着屋外,余光却始终追随着门口处的南野秀人。
眼看着南野秀人就要开门出去,威廉终于扛不住了,猛地喊道:“——为什么她不找我的时候,我再怎么想见她也没用,而她一需要我,我就得巴巴地赶过去?!——我不去!”
南野秀人没有停下动作,继续拉开门。
“——我那么喜欢她、那么听她的话!可是她呢?!她只是将我甩在一边,像是个没有感情的物件——就连到了要用到我的时候,也只是让别人来找我!”威廉猛地从床上站了起来,叁步并作两步,大踏步地来到了门口,一把抓住了南野秀人的胳膊,那用力的模样,像是要将对方的手腕给拧断。
南野秀人皱眉:“松手。”
“——不!”赤裸的男人眼里隐隐跳动着怒火,他将南野秀人拉进房间,并大力地关上了门,“你不过是她的一条狗!我连她的话都敢不听了,凭什么还要听你指使?!”
南野秀人也被他的用力给挑出了几分火气,一双眼瞪着威廉,黑得发亮:“——就凭我真的能让你再也见不到她。”
威廉闻言,一个哆嗦。
“你可能还不清楚目前的情况——不管是对于她,还是对于我,你都没有不可取代的价值。”南野秀人面无表情地说着极其残忍的话:“要不是诺拉同情你,竭力向我推荐,你甚至不在考量的范围之内。”
威廉茫然地退了两步,看看诺拉,似是想要确定什么一样。
诺拉不忍心地移开了视线。
而这一动作,在这一场合,就已经是某种无言的明证了。
黑肤蓝眸的男人无措地看向南野秀人:“可是——她明明说过……”他一边说着,一边慢慢跪了下来,语气无比迷茫,“……她明明说过……只要我听话——她会带着我,让我从身体到灵魂,都彻底地属于她……”
他啜泣着,哽咽着,而后迸发出一声强烈的嚎哭:“呜啊——!”
紧随其后的,是某种发自肺腑的,撕裂灵魂的痛呼:“——她真的——真的说过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