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朝众人行过一礼就骑着马加速往前去了,张医诠脸色难看了些,叹了口气,再笑不出来了。王猛见状,不解询问道:“张医诠,你这是怎么了?”
张医诠懊恼起来:“怪我,这件事不该提的,真是……”
说完,他摇着头不肯再说话了,王猛不明所以,春花和许幼薇互相看了看,也是一头雾水。
稍晚一点的时候,他们停在了一处背风的空地扎营休息。
顾知泽被张师兄接手,细细看诊过后,换掉了张医诠之前开的药,改了新药方,张医诠没什么事做,正好看着天色适宜,就又去看了看许幼薇,照例请过脉后,他悠闲地往外走,却撞上了正往这处来的张师兄。
第72章 把脉 七十章了,她的身世到底是……
侯府。
许谈瑶当然不想和破劫见面,尤其还是在许府,这地方故人相见,大概只能勾起那些叫人作呕的回忆,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许谈瑶想起从前,就觉得有几分恶心,她压着气道:“不见。”
绿竹想说什么,她十分不耐烦,于是挥手打断了:“就说我尚在病中,况且现在并不是见面的好机会,让他等着吧。”
原本这样应该也就是说尽了,但绿竹却十分为难的样子,她小步走过来,附在许谈瑶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许谈瑶脸色骤变,气得胸口疼起来,差点顺不下去,绿竹慌了,忙过来扶她,又急急地端了杯茶送到许谈瑶面前。
许谈瑶喝完茶,微微定了定心,而后才下定了决心,道:
“今日人都在许老夫人那里,那我就在此处等,你去清了院子,将他悄悄带进来,记住,万不可被人看见。”
她现在处境复杂,院子已经足够冷清,今日又赶上这样的大事,许夫人带人去了许老夫人那里,所以剩下的那些十分好支开,绿竹被她吓到,慌忙点头,快步退出去,还轻轻关上了门。
周遭安静下来,许谈瑶却心不宁,原本她不打算见破劫,但如果破劫说的她的养父母,那对无知贪婪的吸血虫在京城的事是真的,那么无论如何,她都不得不见上一面问个清楚了。
绿竹来回一趟很快,不出一炷香时间,她带着一个穿着黑衣,脸上裹着厚厚的布的男子谨慎地敲响了许谈瑶的房门。来人正是破劫,他沉默着任由绿竹推他进了房间,待到见了许谈瑶,才恍若解禁一般,发了疯似的扑过去拽住她的手腕死死盯着。
破劫蓬头垢面胡子拉碴,眼眶都是红红的,一看就知道许多天没有睡过觉了,他眼里充斥着说不出的疯狂和恨意,声音嘶哑:“为什么!为什么不肯见我!”
绿竹被吓了一跳,尖叫了一声后才想到要过去将人拉开,许谈瑶则是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死死摁住,她挣扎起来,痛呼着喊破劫的名字。
“破劫,破劫……”
听到自己的名字,破劫这才颤抖着松开手,看着许谈瑶痛苦的喘气,忽然又冷静了些,好像刚刚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倒退着跪下去,膝行爬到许谈瑶身边,急切哀求道:“瑶瑶,瑶瑶,对不起,你没事吧,我就是……我没办法了,我想见你,但是我见不到,你怎么样?”
许谈瑶往后退了退,伸手推开破劫,强压住自己想要呕吐的欲望:“不要靠近我,滚。”
这样子的破劫,又让她想起很久之前的那一天她的屈辱,不见是对的,破劫果然是颗定时炸弹,他的人生里没有其他东西,全都是许谈瑶,他怀着幻想和希望,打着喜欢的幌子来靠近她,威胁她。
许谈瑶感到恶心又厌恶。
但是她也想不到,这其实完全是许谈瑶自己造成的,书里完全不是这样,原本,重生后的许谈瑶应该是冷静沉着的,那时候的许幼薇已经死去,她没有什么可以怨恨急切的,也就不会存在利用破劫杀人的想法。
她带着破劫经商,赚钱,认识并且赏识顾苓,在此期间,所有人,包括破劫见到的都是许谈瑶最好的一面,所以破劫一边为她倾倒,一边又深深知道自己配不上这样的人,因而甘愿做许谈瑶身前身后的工具人,只求能多得到几个赞赏的眼。
这一世不一样了,原本应该高在坛上的许谈瑶,也露出了另一面,她为了达成目标不择手段,许谈瑶做的坏事越多,露出的阴暗面就越多,就越会让破劫觉得自己有了机会。
破劫的眼紧紧缠在许谈瑶的身上,他已经许多天没有睡过觉了,许府前段时间看守很严,他完全找不到机会,索性最近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撤去了大部分,也松懈了许多,倒像是调走了人一般,这种情形,加上他之前在前院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所以得以溜了进来。
但许夫人整日在许谈瑶院子里,他还是没办法直接去见她,所以破劫故意在夜间拉开了许老夫人那一间的窗子,又私下找上了绿竹,为的就是能这样光明正大见许谈瑶一面。
破劫趴在许谈瑶膝盖上,嗅着她身上的味道,痴迷的笑道:“瑶瑶,难道你不想知道你养父母的消息吗?”
许谈瑶不挣扎了,她脸色阴沉,但还是容许了破劫的靠近,破劫以为这是和解的意思,十分高兴,但站在一旁的绿竹却低下了头,这样的许谈瑶在她看来才是最可怕的。
但现在比起破劫,她更担心自己,破劫好歹算是许谈瑶的一把刀,留着还算有用,如果许谈瑶要对破劫做什么,那她必定更是逃不过。
三人心思不同,脸色各异。
最后是破劫察觉到许谈瑶的僵硬,才知道要继续说下去:“我打听过了,他们早就来到京城了,原本想是要来直接找你,但是被拦下了几次,两个人没钱,住的是农家院子,最后一次回去收拾东西时,只说是找到主子了,身旁还跟着一个姓刘的女人看着他们。”
“瑶瑶,”破劫抬起脸,眼角那颗痣微微发红:“我还能查到更多的,再给我一点时间。”
许谈瑶厌恶的撇开脸,冷笑道:“不必了,对这件事这么关心,又有能力,也只能是许老夫人了,那个姓刘的女人,应该是刘嬷嬷吧……呵。”
怪不得怎么查也查不出下落,应该是被老夫人给看管起来了,这样也好,至少比两个人还在外面招摇过市稍微强上一点,许老夫人脑子还是清楚的,她看重许家名声,就不会轻易将这件事拿到明面上放出来,因为抱错孩子这件事并不好说,更何况许幼薇现在身份是太子妃,若是真查出来就是欺君之罪,许府也讨不得好,这已经不再是一件小事情了。
但是怕就怕,老夫人捏住了她的心思,以后会拿这件事来要挟自己,到时候就难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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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声逐渐变小,也变得更凉了,这是快要转凉的标志。
眼看着张师兄走近,张医诠笑眯眯的打招呼:“哟,怎么又换了一副面具。”不用猜也知道是谁吩咐来的了,张医诠原本就有这个打算,但是第一天相见,他还没来得及说,不过既然顾知泽已经吩咐了,那早些看看也好,正好一并解决了。
昏黄的无边天色下,脸上戴着猴子面具的张师兄无奈道:“殿下说的,白日里看这位公子年纪还小,也确实不应吓到他。”
“他竟是这样说的?”张医诠大笑起来,拍了拍张师兄的肩膀:“那可不是因为年纪小的缘故,不过呀,我也不便说就是了。”
两人也没再叙旧,约了有时间聊,张师兄点点头,往前继续走去。
张医诠笑眯眯看着人走远了,才猛然间想起:许幼薇尚不知情,刚刚他去请脉时,可是已经卸了妆准备休息的模样了,嘶,这不碍事吧?
张医诠转念一想,似乎也没什么好在意的,他的这位师兄并不是喜欢多事的人,应当是无所谓的。
最后,放心不下的张医诠还是留在了原地,准备等张师兄出来后解释清楚,顺便问问许幼薇身上的蛊毒情况。
这一边。
张师兄在说明了来意后,被还穿着小厮衣服的春花迎了进去,许幼薇已经卸了妆,散着头发打着哈欠坐在桌子前,已经自觉伸出了手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