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我图什么。”李月秋张口回怼道:“我男人长的俊身板好,我喜欢他才嫁他,谁像你们似的,嫁人就知道图东西。”她气呼呼的胡乱的拧了一把被单床单端着盆就走。
不想在这呆了。
这桃源村的人都是怎么回事啊,太不友好了,怎么感觉每个人都怀揣着恶意似的。
在水湾村的时候村里有人会在背后讲她的是非,讲她是狐狸精,但那都是偷偷的讲,面上大家都客客气气的,不会刻意去专门针对人,摆到面上这么冷嘲热讽的人也有,不过只有一个两个的。
而刚刚那会,她感觉河边所有洗衣裳的人对着她全都是嘲讽恶意。
从河边走出来几步遇到背着篮子的董慧,董慧一早进了一趟山去割了些香椿,这个时节的香椿长得满山都是,捡嫩的割,用热水烫一烫,放上麻油和盐拌一拌滋味很好。
她看到李月秋,先是开口说:“大根呢?咋让你过来洗东西。”太阳没出,河水多凉,女人最忌讳就是冰到,也不怕伤了自个的身子,要晓得大根可是和她说了李月秋身子不好。
因为身子不好搞到现在都还没同房。
“没,他出去干活了。”一大早她醒过来的时候陈立根早没影了,应该是去镇上盖房去了。
“那你要洗也不用这么早,不会太阳出了热乎点再过来?”董慧难得啰嗦的念叨了一句,说着从篮子里拿出一把香椿给李月秋让她拿回去吃。
香椿早上新割的,回去随便弄一下都好吃,她看李月秋闷闷不乐的,开口让她别在意村里人瞎说的那些,“不是我们家独,这中间事儿多。”董慧过来的时候听到了李月秋和人说的话。
“我们家和村里人基本不怎么来往,不用管他们。”董慧已经见惯太多这种场面了,她脸上的表情太过冷漠,看得李月秋不晓得什么原因,仅仅是听了这句话她心里莫名有些难受。
董慧看她忽的眼珠蓄满水,跟要哭了似的,这情绪说来就来,不禁笑了,和李月秋说了好多事情。
原来在陈家遭天火的时候家里的东西虽然被烧了一些,但并不是所有的粮食东西都被烧没了,反而是被人搬空的。
那场大火烧的猛烈,熊熊大火的火光冲天,村里有很多救火的人,因为火势太大,村里挨家挨户的,不赶紧救下来说不定会连累整个村子都着起火来。
桃源村的人那一刻仿佛所有都动了起来,他们之中很多人趁火打劫借着救火搬走了陈家的粮食和东西。
说好听点事搬,实际是抢。
陈家当时孤儿寡母的,陈立根也才八岁,家里没有顶梁柱,所以即使后来火扑灭了,八岁的陈立根捏着一柄斧头去抢粮食的人家让他们把拿的东西还回来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作用。
孤儿寡母就一个女人和两半大的孩子,谁会看在眼里,就是故意欺负了又能怎么着。
“他们有没有打你。”夜晚凉风习习,李月秋红着眼眶趴在窗户柩上,剔透的眼珠看着在屋檐走廊地上打地铺的人。
陈立根眼眸里糅着细碎的温柔,摸了摸李月秋的脑袋,声音厚实让人心安,“没打。”
李月秋不信,吸了吸有些发红的鼻子,“真的?”
“真的。”陈立根点头,沉着声道:“当时李爷来了,那些人就把粮食拿出来了。”
其实,陈立根挨打了,他甚至用斧头砍伤了一个大人,那是他第一次伤人见血,后来虽然李爷急忙从水湾村赶着过来了,但那些人抵死不认。
别说东西就是一粒粮食也没还回来。
不过,这些他不想让秋秋知道,那已经是过去好几年的事情,陈立根在李月秋眼尾亲了下,把她的小脑袋往里按,“入夜凉,别趴窗口,进去睡觉。”
李月秋红着眼眶点了点头,缩进窗户的小脑袋过了一会又伸了出来,“你真的要在这睡?”
陈立根现在不睡大箱子也不在屋里打地铺,挪到了屋外的走道上打地铺了。
李月秋现在对同房的事不会像之前那样“执着”了,反正都是过日子,水到渠成算了,勉强做什么。
陈立根双手压在脑后躺在凉席上半阖着眼,五官轮廓线条分明,“嗯,我燥火,屋里热,天凉快些我再回屋睡。”
李月秋想起床单上的血,轻轻的哦了一声,踩着拖鞋踏踏踏的跑回床上,她又朝窗户那喊,“那我不锁门,你有什么喊我,我立马就能听到。”
“好,有什么我喊你。”
李月秋这才安心的睡下,入睡前她做了一个决定,她想把所有好的东西都捧到陈立根的面前送给他。
***
镇上的房子在预期中完工了,甚至提前了一周的时间,如今房子只差铺上地砖和粉刷,铺地砖和粉刷这活用不了多少人,是陈立根和赵永平收的尾,两人手艺在,一天就能弄完。
铺地砖的那天,刚把楼底的第一层铺完,赵永平拎着桶子去外面铲水泥,亲眼看到两辆大挖掘机扫平了不远处前面的一排房屋,新盖的房子原本是犄角旮旯的位置,但因为那排房屋的拆除像是显山露水一般露了出来。
挖掘机一路开了过来,在他面前停下,一个戴着安全帽的测量人员拿着皮尺机器在赵永平脚边的地方测量过后,指着他身后才盖好的房子说:“嘿,小兄弟,这是你家新盖的房屋?可真赶上了好时候,以后镇上的街道要往这条上引,你家的房屋恰好在街道边上。”多一寸不多,少一寸不少,政府规定的地就是到这。
赵永平:“……”
由于过于震惊导致他愣住好半晌都没彻底反应过来,之后他咽了咽口水,火急火燎的朝屋里跑去,对正在打地砖的陈立根说:“我滴个,见鬼了,那一排房屋竟然全拆了!”
陈立根反应不大,手里的活计未停,在光秃秃的地上按上砖头,只是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赵永平一个人在那根本就淡定不下来,镇子的地挨着街道的价格有多高他清楚的很,就说柏叔那边的杂货铺,杂货铺不挨着街道,离人流多的地方远多了,但即使那样的位置每个月的租金是好几十块。
李月秋这房子可是挨着主大街道的。
该是烂在手里的房屋地皮,不到一天成了黄金地段。
这李月秋他娘的是能掐会算不成。
赵永平脑袋中能掐会算的李月秋这会正在镇上的一户人家处,她也不知道今天挖掘机把那一排房屋全拆了。
“妹子,你先看看要哪种,好的有,次的也有,不管哪种都比供销社的便宜两毛。”
面前摆着好多的口袋,什么都有。
李月秋看了看面前几个袋子里的面粉,最后定下了两种,“翠婶,我要这两种,先给我一样称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