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任中融招来傅煜,同坐一辆车回程。
傅煜心知此番少不得一路教育,是以甫一上车,便软化态度,率先开口道,“舅舅,梁旎奥还是算了吧。”
任中融搓了搓眉心,支起醉眼睇他,“哪儿不好?”
“哪儿都不好。”
“配你不差,梁树申至少还能在位个六年。”
“再往高里挑不好么?”
任中融未立即吭声。
昏暗的光照下,不怒自威的面庞上情绪难辨。
傅煜迭起腿,余光暗暗打量。
“你该做什么,心里要有数。”
“我知道。”
“别以为你爸可以娶个没头没脸的,你也可以。”
任中融的嗓音厚重,肃穆中浸染魄力,威慑极强。
傅煜不由眉心一跳,下意识将目光挪向车窗外。
“我不会干这种事。”
“别给我们任家丢人。”
“好。”
翌日中午。
傅淮年望着在客厅里指挥着佣人忙进忙出的张斯佳,搁下手中的书,出声道,“别那么紧张,他就是回来吃个午饭而已。”
回身看向他,张尤佳撩了撩额际汗湿的发,“没有,不是害怕见傅煜。”
傅淮年起身,叁两步走到她身侧,将佣人支使开,握住她的手,笑说,“手心都是冷汗。”
张尤佳轻轻挣了下,想将佣人叫回来叮嘱饭菜中的忌口,却被他五指插入指缝,交手扣住。
顺着力道将人拽入臂弯,傅淮年说,“别那么在意,放轻松点儿,怕他干嘛?我在这儿。”
“我…”张尤佳被戳穿心思,顿时颊面烧烫,不自觉将头埋低,嗫嚅道,“…我知道。”
“怎么都这么大了,胆子还是这么小?”
“你别老说我。”
“好,不说。”傅淮年依着她的娇气,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眼角笑意渐浓,“你姐夫那边有动静吗?”
谈及正事,张尤佳从他怀中退开些许,站直身子,“没有,但我听说张崇善找人把那个前台给拘起来了,她手上的证据也毁了。”
傅淮年略一思索,说,“那这事沉泽南不会不知道。”
“你是说…”张尤佳惊讶地捂住嘴,“这是他们计划中的一环?”
傅淮年“嗯”了一声,“沉泽南应该是在等张崇善放松警惕,自露马脚。”
将消息吸收片刻,张尤佳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问,“你说沉市长给张崇善做局会不会是因为当年那件事?”
傅淮年摩了摩下巴,拧眉默了片刻,尔后道,“有可能…张崇善不在汪江的队伍里了,那汪江当时将他们两家凑作对的动机也就没了…自然不会替张崇善兜着那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