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倒也乐的清闲,事不用做,话不用说,钱照样拿,至于他干嘛的,掌柜的才懒得去管。
开了间客栈什么怪人没见过,好心什么的有也早被磨光了。
至于这些早起的食客,还在闲聊着昨天赵府的事呢,看没看到有人上去都不一定。
店小二仍在到处忙活。
门外又有人来,准确来说是一堆人来,由田尘带着的一堆人。
掌柜的喜笑颜开,眼睛都笑眯成了一条缝,没成想今天一大早生意就这般好,但看到来人,响当当的赵府少主领头,顿时感到疑惑,心情也低落了一些。
但开门做生意,来者都是客人,哪有不上前问询客人需要的道理,掌柜的看的也开,少赚些银钱也没什么,先前不过图的个开门红的喜庆罢了。
掌柜的笑脸迎了上去,在这豪门少主的面前可不敢有丝毫托大,微微弯着腰,拱手道:“今日田少侠来我小店,小店蓬荜生辉,不知所谓何事,可是赵老爷子有什么吩咐?”
田尘也不跟他客气,随意微微拱手,直接开口道:“倒也不是我师父他老人有事,只是我早上看到有个身影在我赵府鬼鬼祟祟的,怀疑是昨天的潜入我赵府的贼人,一路追踪到此,怀疑可能是躲在了掌柜你这客栈里,这不,带人来看看。”
一听这话,掌柜额前有冷汗冒出来,哪不知自己已经算是被怀疑成勾结贼人了,大感紧张,说话也不太利索
“田,田少侠,我,我这小店,店,店这么小,给我,给我几个胆子也绝对不敢收容贼人啊。”
“对,对了,刚才是来了个怪人,大晴天的还带着个斗笠,脸也给遮得严严实实,田少侠你说的不会就是他吧!”
田尘看了他一眼,面露喜色,开口道:“这么重要的事你为什么现在才说,那人现在去哪了!”
“这我不是直接说了嘛!”掌柜的内心所想,却是敢怒不敢言,还得委屈自己赔着笑。
“是老朽愚钝,是老朽愚钝,这次有田少侠亲自出马自是手到擒来,老朽先道贺一声。”掌柜的奉承道,伸手指了指楼上。
田尘看他他所指,便没再理会他,回头伸手指挥身后众人。
“你们几个去这边。你们几个去那边。你们几个把门给我看好。你们几个去窗外等着。剩下几个跟我走,看到人之后就立马大喊通知,一定要给我找到那贼人。”此时的田尘意气风发,仿佛抓人简单的如同瓮中捉鳖一般。
“对了,师父吩咐过不能闹出太大动静,你们行事之时千万注意,闹出动静太大我饶不了你们!”
田尘又补充了一句,实则闹出动静最大的反而是他自己,站在一旁的掌柜听了这话则是暗暗松了口气。
一行人听令散开。
客栈二楼客房最深处,一房间里住了个不是太老的老人,面无寸须,白净得如同女子,却又是男子模样,身上还散发着掩饰不住的上位者气息。他已经起床了,床上摆弄得整整齐齐,端着一杯茶坐在椅子上慢慢的品着,有轻声的言语从一边传来,房内竟是还有一人,半跪着低头隐于暗处。
“事情调查的怎么样了。”老人头也没抬,将茶放在嘴边吹了几下,看似随意的开口问道。
老人随意,但隐于暗处的那人可不敢如此,低着头,语气恭敬,道:“启禀大人,小的已经调查清楚,当年武成帝的那批宝物现在……”
“不错,你干的很好,继续查下去,时间过去这么久,竟然还有一批余孽妄想着反天,真是不知死活,待将他们一网打尽之后,杂家定会为你请功。”
“谢大人,属下必将竭尽全力。”
“对了,大人,昨日还有另外二人也知道了此事,一人是现在江湖上声名鹊起的叶运筹,一人是朝廷此刻正通缉的重犯‘冷面血盗’铁十,这二人是出于什么目的,属下此刻还未查到。”
“哦,竟还有此事,有趣,我会另派人去调查,你专心跟好现在的事就行了。”老人放下茶杯,朝阴影处那人挥手。
“属下遵命。”那人站起身来,离开了此处。
趁无人注意,斗笠蒙面人从一处极偏僻的窗口跳出,暗暗退去。
客栈大堂,一无所获的田尘面色阴沉,掀翻了客栈中一张桌子,带着手下离去,留下了满地狼藉。
数天后。
金碧辉煌,威严庄重的皇宫深处,一间平常用来接见重臣的偏殿。
天下间权势最高之人-武则天,负手站在台阶之上,不曾言语,只是一道背影便尽显威仪,一面白无须老者恭敬的弯腰站在台阶下,正是几天前客栈内的那位老者,此刻他身着宦官衣物,正是宫中倍得圣恩的宦官头领刘公公。
此刻他恭谨的站着,刚汇报了些情况,等着陛下开口指示,哪还有什么威严之气。
时间过了一会,武则天仍是没转过头,但有声音从口中传出:
“现在有了鹿卢与那宝藏的下落,终究是无法隐藏太久,外面必将会有一番风起云涌。趁这个机会安排那孩子出去历练一番吧,安排一个高手贴身保护,不到生死关头不得相助,不要声张,也不要让他知道。唉,都怪朕太狠心,关了他六年多时间。”威严的话语中竟有一丝的愧疚,但也仅是一丝罢了。
刘公公能在宫中生存如此之久,还爬到了如今地位,自然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旋即腰弯的更低了,大声回应道:“奴婢领命,现在马上吩咐下去。”
皇宫外的朝阳升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