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书娥好笑不已,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索性直接挑明了:“奶奶,你当我三婶和三嫂子是傻子?把银子铺子放在那里让你抢?”
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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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奶奶回到村里太阳已经西斜离做晚饭还有一阵儿,妇人们难得悠闲带着孩子串门,为的就是讨点吃的,过年的时候向来抠搜的村里人难得大方。
这不就撞上出门前朝众人夸下海口说要去镇上住个几天的林奶奶,见她满头大汗面色苍白两条腿都走不利索,遇见熟人要么低头要么看别处,自己都觉得臊得慌。
偏就有人不饶她,拿她早上才说过的话挖苦她,气得回家后和儿媳孙媳狠狠地骂了三房一家的。
两个小曾孙子抱着冷掉的馒头蔫蔫地啃着,还不忘抱怨:“要不是太奶奶惹火三婶我们早吃上肉了。”
林奶奶瞧见这两个小的也是满肚子气:“就知道吃,你们两个小崽子要是能把话憋在肚子里能给那个贱人这么大的气性?害得原本能去镇上的好机会硬是给丢了。”
林大伯娘也舍不得训自己的孙子,赶紧劝慰婆母说:“他们还能记您的仇吗?过几天就好了。”
不想才过了两天林书安和他娘就回村里来了,林家上下都当他带了东西是来孝敬林奶奶的,无不伸长脖子盼着,左等右等没见人,让板儿哥俩出去打听才知道他们去了里正家。
里正跟着娘俩来了林家,这院子虽说是公爹的,他们没有在这里生活过一天反倒没什么留恋。
里正将母子俩的来意说了,林大伯和二伯当即情激动地拒绝:“断绝来往?这怎么成?爹要是知道了得多难过?弟妹,你可不能做糊涂事啊。”
开玩笑,要是真断了往来他们他们在桃花村名不正言不顺的,一家子岂不得被笑话死?
里正顿了顿说:“看在林老爷子心善的份上,他们娘俩什么都不图,只想桥归桥路归路。”看了一眼林奶奶,继续说:“你娘三来桃花村是什么光景怕是这辈子都忘不了,要不是林老你们早饿死了,做人得记人好,人家落难落井下石,瞧人日子好了,人家愿意贴帮再好不过,若是不愿也不是人的错处,怎么能争抢的念头?抢院子,抢铺子,将来书安当了官,难不成你们还想连官都抢来?我站书安这头,你们老实本分就在这里待着,不成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林奶奶一个没站稳直接晕了过去,林大伯和二伯也不敢说什么,只有林书晨羞愤难堪,等人走了,头一回气到当着一众长辈的面将桌上的杯子砸到地上:“你们生怕丢人丢的不够是把?”
“天地良心,我是为了谁?我还不是为了你?看老三家日子越过越好,我咽不下这口气。”
林书晨嗤笑一声:“奶奶真是当贼当习惯了,既然这么能耐抢林书安的铺子做什么?何不将县太爷的乌纱帽给我抢来?也省得你孙子我日夜辛苦苦读,到最后别人不知我的学识将只将这些不入流的下三滥归在我头上,丢一辈子的人。我还读什么书?”
一直到林书晨离开,林奶奶都没有想明白,依旧觉得老三家的任何一切都能抢过来。
但之后他们一家人走在桃花村里面对众人无休止地指指点点和嘲讽竟让他们举步维艰。
也终于明白过来他们终归是外来户,没了林家他们什么都不是。
甄大一家子听了最高兴,女儿女婿真出息了,林家那边别想沾光,到时候所有的好处都是属于他们晨宝的。
林家去镇上讨好处得了这么个结果,王氏活跃的心也消停下来。
整个年甄妙一家只歇了两天又继续忙碌起来,林书安除了去学堂其余时间都在家中看书,哪怕凌秀和方子辰几次找来都难把他喊出去。
二月天依旧天寒地冻,林书安将需带之物收拢在书箱内,转身见甄妙站在不远处瞧他,俊颜泛起一抹笑:“怎么了?”
甄妙将钱袋子放到他手里,摇头道:“相公将钱装好,到了县城别委屈自己,凡事尽力便足够了。”
林书安好笑地看着眼前娇艳灵动的人儿,昨夜缠着她多放纵了几回,虽然眼底带着几分疲惫,整个人却似雨露滋润过惹得他恋恋不舍地将人拥在怀里。
无言地不舍与依恋在甄妙心里晃动起一阵酸涩,两人成亲这么久还是头一回分开,柔软的唇瓣碰了碰他的面颊,轻声道:“你考完最后一场我到县城接你回家。”
林书安摸了摸她的头发,怜爱不已:“我同方兄凌兄一道来去,这么冷的天别往外面跑,免得受了风寒。家里若有难处,你只管找方家大少爷,欠下人情我们到时候还了便是。”
才收拾好那两人已经来找他了,林母替儿子弹去身上没有的灰尘,说了声:“去吧,不用记挂家里的事,你媳妇有我帮你照顾受不了委屈。”
甄妙目送林书安离开,一直到瞧不见了才收回视线。
“男儿家考取功名就是这般辛苦,去县城倒还好离咱们家也不算远,上京应考才折磨人,光在路上来回就好几个月,吃不好睡不好,不过老话说的也在理,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嘛。那是他该经的一劫,我们急也没用,妙娘把心放宽些。”
甄娟也跟着调侃:“我看你这颗心也跟着跑了,那可不成,讲究手艺的买卖离了你可不成。”
甄妙被婆母和姐姐逗得面红耳赤,正好来人买饼,她赶紧过去招呼着,待看到来人脸色冷下来转身就走。
“小妹。”
甄妙毫不客气地冲那人吐出一个字:“滚。”害得她姐姐那么惨居然还有脸面在她们跟前晃。
“小妹,你开张做买卖哪有赶客的道理?我和你姐的事儿不至于坏了你我的情分吧?”
情分?真是好笑,要不是看在姐姐的份上,她早赏他一顿斧头吃。
甄娟正低头和面,听到声音身子僵了僵,转身端起屋外冻了一层冰碴子的木盆二话不说拿去招呼焦远桥。
焦远桥瞧着不对劲利落躲开,要不然在这种天气被泼到就算不死也要去半条命。
“甄娟,你疯了?”
半年未见,焦远桥早不复当初的文雅之气,衣着粗鄙,面带憔悴,看来日子过得十分狼狈。
“识相的话滚远些,不然下一回我可保不准拿什么砸你。”
夫妻情分早在焦家一众长辈面前撕扯地连渣都不剩,这母子俩下作狠毒以至于她逃离苦海后都会做与两人相关的噩梦被惊醒。
焦远桥颇有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他这一辈子被甄家姐妹两毁了,她们的日子越过越红火这是什么道理?他要拉她们来和自己作伴才行。
就在他抬手要往甄娟脸上甩巴掌的时候,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将他给制住,一个身披玄色大氅面容清俊的男人信步而来,眼睑低垂,唇角微翘:“林兄才托付我照料这一家老小,不想这么快就来事了。”
焦远桥这阵子时常来镇上转悠,也听闻方家大少爷是个狠人,却未将此人放在眼里,甄家姐妹俩算个什么玩意儿?这种大少爷会为他们出头?痴人说梦。
直到方少爷走到甄娟身边站定,眼睛中森冷的寒光落在他身上,他这才慌了:“怎么回事?他欺负你?”
若不是杀人得偿命甄娟真想让这个人彻底消失在她面前,抿了下唇,不高不低地应了一声:“嗯。”
“想我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