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这是让风迷了眼了,没哭呢。”
佟月珍试图挣扎。
许远山:…………
无奈的叹了口气,许远山放下手里的公文包,进屋揽住了妻子,温声道:
“好,你没哭,今天囡囡怎么样啊,吃饭好不好?待会儿吃了饭,我给囡囡按摩按摩,医生说,这样可以疏通经络,也能活血,对咱囡囡身体有大帮助呢。”
对囡囡身体有帮助!
佟月珍一听这话,就跟打了鸡血一样振奋起来:
“咋按摩啊,我也学学,学会了以后天天给囡囡按,说不定哪天咱囡囡就好了呢。”
“对,咱囡囡吉人天相,肯定很快就好了。”
许远山见妻子心情变好,忙帮着顺毛,果然刚才还颓废丧气的佟月珍这会儿脸上已经带了喜气了。
佟月珍高兴了,看着放在床边的木盆,试了一下水温,才懊恼出声:
“你看我还没给闺女擦身子呢,这水就凉了,老许你快去,给闺女打盆温水来,我家囡囡最喜欢干净了。”
天大地大闺女最大的许远山忙不迭端着木盆去打水了。
等到许爸打水过来,佟月珍把毛巾拧干了,细细给闺女擦完身体,两口子端着木盆,轻手轻脚回客厅说话去了。
客厅里,许家夫妇正在准备晚饭,水龙头哗哗开着,许远山拿着一块猪肉边洗边跟妻子道:
“今晚多做几个菜吧,老二一家子说要来看囡囡。”
正握着菜刀“咣咣”切菜的佟月珍,忍不住“嗤”了一声,冷笑:“他们一家子是看看囡囡的,还是来占便宜的?上次老二家的死皮赖脸,硬是让许柔暂时接替了囡囡钢厂广播员的工作,虽说是个临时工,但是上次老二家的临走时那喜气洋洋的嘴脸,让她现在想起来就生气,刘艳红打的什么如意算盘,真当她不知道啊!
这刘艳红不就是想着她家囡囡从楼梯上摔下来,醒不了了,让许柔当了临时工,以后再转正好接替她家囡囡的工作!
呸,想的倒美!
佟月珍越想越气,连带着对许远山也没了好脸色。
许远山见妻子怒了,只能摸摸鼻梁上的眼睛儿,老老实实听训。
与此同时,跟客厅一墙之隔的卧室里,许家夫妇谁也没看到,躺在雕花大床上的姑娘慢慢睁开了一双美目。
头疼欲裂,浑身上下就跟木头一样,麻木麻木的。
这是许卿醒来后的第一反应,不仅身体难受,她整个脑袋瓜也是懵懵的。
这是怎么回事?她不是已经解脱了吗?怎么醒来又回到家里来了?
难道,她这是重生了?
许卿目光投向书桌上摆着一张相框,相框里许家一家三口在巍峨的高山下,一家人笑容灿烂,不由得激动起来。
是了,是了,她真的重生了,重生回十九岁的自己了!
这张照片,是她十九岁生日的时候,跟爸妈在泰山脚下照的!
上辈子的许卿,也是自从她十九岁那年走夜路回家,不慎从楼梯上摔下来摔下来,整整养了一个月才醒过来。
醒以来后的许卿,在一次出门时,被疾驰而过的汽车撞倒,又一次躺在了床上,一躺就是十年,这十年里她不能动弹,也不能说话,只能在病床上躺着,听家人朋友在她耳边哭泣说话,这样的日子她过了十年,终于在前几天挣脱了病体,飞往天国。
也是在那时候,许卿才知道,原来她上辈子一直生活在一本年代文里,在原文里,许卿生的花矫玉软,迤逦动人,还有位英俊贵重,前途无量的军官未婚夫,可谓是人生赢家。
可是谁能想到,许卿这个人生赢家,偏偏是个不折不扣的炮灰女配!
炮灰许卿之所以会摔下楼梯,都是堂姐许柔在背后搞的鬼。
在原文里,许卿的父亲许远山是从寒门飞出来的贵子,许远山祖上三代贫农,从小就是根正苗红的好学生的许远山一路摸爬滚打,从一个乡下的穷小子一步一个脚印,成了县中学的校长,还跟县钢厂厂长的大闺女佟月珍结了婚,生了闺女,对于祖祖辈辈在土里刨食儿,讨生活的老许家来说,绝对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老许家祖坟冒青烟了,许家一家人自然也要沾沾光。
于是,许家老二,许柔的亲爹,从小“老实巴交”的许远河,在许家阿奶许老太的撒泼闹腾下,头疼不已的许爸,只能把要啥啥没有,坑老第一名的二弟安排进了县机修厂当了个临时工,一个月领着三十来块钱工资,也算是可以了。
可就是这,许家二房对许远山一家也是满腹怨言,尤其是二房的二伯母刘艳红还有大闺女许柔从小就对漂亮的许卿敌意满满。
许卿有漂亮的粉裙子,她要抢,许卿有好看的书包,她也要抢,许卿长大了有好工作了,她………
许卿正想的出呢,突然从门外传开一道熟悉的女声。
“大伯,大伯娘,你们在家吗?我们来看你们啦。”
许!柔!
躺在床上的许卿一听见这熟悉的绿茶声,立马跟炸开的小奶猫一样,从床上支棱了起来。
她想起来了,上辈子她摔下楼梯第一次昏迷不醒的时候,许柔就作为临时工,顶替了她在钢厂的工作,后来在许卿昏迷,家里没人的时候,还特意跑到许家对着病床上的自己炫耀,说自己工作多好多清闲,拿的工资多,福利也高。
而这一切原本都应该是许卿的,现在全都是她许柔的了,就连许卿的未婚夫陆沉,将来也会是她许柔的。
许卿一想起陆沉那张俊逸绝色的帅脸儿,头也不懵了,身子也不麻了,跟个灵活的小麻雀一样蹦哒着下床,从书桌旁的小皮包摸出一小包辣椒面来,这是佟月珍给闺女准备的“防狼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