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把衣服脱掉,不能穿湿衣服,会感冒的!”
白亦星有些惊恐,他可不能在夜弦的面前脱衣服。
“不用,没事的,我是男孩子,身体肯定强硬点的,没事!”
白亦星嘴上说着没事可喷嚏却一个劲儿地打,夜弦看他肯定是害羞,拿着自己的包给了他转过身去。
“我包里有校服是干净的,你应该穿得下,我背过身不看你,赶紧换上吧!”
那是一个很老旧的黑色背包,白亦星能清除看清被缝补了不下四五次的背带,他一直都知道夜弦的家境,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女寄住在舅舅
家。夜弦始终不是林家的亲生女儿,吃穿用度和林绮梦有很明显的区别。白亦星关注她那么久,很早就发现,除了校服,夜弦总是穿着林绮梦的旧
衣服。
甚至是那么冷的冬天,她还是穿着一条短短的束脚裤,露出一截脚脖子冻得通红。
他打开书包,里面的东西放得混乱,书本也杂糅一团,里面还躺着她的校服。
白亦星拿出了校服却并没有直接还给她,他将包里的所有书本都拿了出来,一本一本帮她整理好。皱巴巴的卷子被他一张一张抹平,看着
上面不尽如人意的分数也只是笑笑。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接触这个女孩儿,压抑着的强烈感情在胸口膨胀,当他整理到一个蓝色信封时,那份强烈的情绪瞬间炸开,他看
得很清楚,那封信写着他的名字。
背过身体的少女身子微晃,白亦星攥着那封信看着夜弦的背影沉默不语,他不知道这是夜弦故意让他发现还是自己做了多余的事情才发现
的。
发梢的水珠滴答滴答落在了蓝色信封上,少年慌忙用手擦干上面的水渍,可纸张吸水,他擦了几遍还是被浸湿了,半透明的信封映出里面
黑色的水笔字迹,白亦星迟疑许久还是决定打开。
他小心翼翼拆开信封,看到了上面清清楚楚的几行情字,不过四五行,有中文有俄文混杂着,她是用了心的,因为那几行字是她一笔一画
小心翼翼写出来的。
“tы mhe hpвnwьcr.”
翻译出来,我喜欢你。
只有这一句,白亦星看不懂,但他知道那是俄语,他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硬是把这一串复杂的俄文刻进了脑子。
“好了吗?”
夜弦的声音让他一惊赶忙将信封塞了回去,他装作无事的模样收好书包重新递了过去。
“好了!”
夜弦转过头却发现白亦星并没有换衣服,
“你为什么不换?”
夜弦以为他是嫌弃自己,一时间竟然失落起来。
“雨停了,天也黑了,晚上冷我就不穿你的了。”
被拒绝的夜弦心中一阵酸涩,她低着头接过书包不敢再看他。
“学长早点回去吧。”
“嗯。”
林绮梦举着伞等看到夜弦一脸失落时,她知道计划失败了。
雨水打湿的路面脏兮兮的,两个女孩儿踩着落叶走在回家的路上。夜弦低着头蓦地问了一句:“姐姐,我是不是很让人讨厌?”
林绮梦转过头一脸茫然:“谁讨厌你?白亦星?”
夜弦摇了摇头,林绮梦以为她被白亦星拒绝了气得直攥拳头。
“是不是那个白亦星说的?以为别人叫他校草就拽的二五八万了吗?他敢嫌弃你?也不看看我们弦儿多漂亮!不长眼的东西!”
夜弦看着激动的林绮梦赶忙摆手解释,今天的夜弦没了往日的活泼,心不宁。林绮梦突然停了脚步瞪着夜弦回头,她指着夜弦的脸愤愤
地说道:“夜弦,这个世界就准我讨厌你!别人都没资格讨厌你!”
夜弦终于露出了一抹笑容,她走到林绮梦身边挽住她的手臂一起回家。
白亦星靠着自己的记忆力写出了那封信上的俄文,他对着俄语词典一个字一个字翻译,就连母亲端来牛奶都没注意。
“亦星怎么对俄语感兴趣了?”
正全贯注的白亦星被母亲的声音吓到了,他猛地合上词典,很明显一副做错事的样子。
“没什么,最近看了一部俄罗斯的音乐剧,想研究一下的。”
白夫人看着自己的儿子脸上笑意盈盈,她这个儿子最是听话懂事,学习成绩也是名列第一,根本不用她多操心。
“不要看太晚了,早点休息。”
“嗯,谢谢妈。”
等到白夫人关上了门,白亦星这才松了口气,他重新翻开字典,雪白的纸张上对应着俄文翻译出来的不过四个汉字:我喜欢你。
宽敞的房间里传来几声少年的笑声,他趴在书桌上眉眼弯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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