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你很有趣。”宫九声音还带着哑。
沈奈疑惑望过去,看清自己制造出来的“血腥”现场有些尴尬。
“这句话我好像听你说过,为什么会觉得我有趣呢?我反倒是觉得你更有趣。”
就比如说现在。
沈奈把白玉剑收好,半蹲在宫九身前,也不管裙摆,她身上的裙摆落在草地上,难免沾了一些宫九身上的血。
食指轻轻落在宫九手臂上的伤口上,微微带力一压——渗出轻微血迹。
伤势恢复的太快了。
沈奈清楚的记得,这是最开始,他自己伸手来碰自己的剑时,自己反射性的给他攻击出的伤口。
当时划出来的剑伤口子,以自己看见的那种程度的伤势来看,就算是配上上好的金创药,正常人怎么着也应该有个三五天时间,被划开的皮肉,才会重新开始恢复,慢慢愈合结痂。
可他不一样。
沈奈深深看了一眼宫九。
太阳照射在沈奈在身边,她自己看着天色估算了一下时间,离他被划伤到现在,最多不超过四个小时。
四个小时的时间,伤势就已经从伤筋动骨那一个层次,变得和水果刀轻轻划破皮一样。
这太怪了。
“这也是你功法的原因吗?身上的伤恢复得更快。”
“如果换了其他人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势...反正绝对不可能像你一样,不仅仅漫不经心,还求着别人让你受伤。”
甚至这个面前这个青年,对于自己受伤成这样,有一种冷眼旁观的娴熟感。
宫九喉咙里发出闷哼的声音,看向沈奈的眼又开始兴奋起来。
沈奈手疾眼快,三根银针插到了宫九穴道上。
“我知道你难受,但是你给我忍着,你今天给了我太大的刺激,我没有兴趣再来一回了。”
明明正常的时候是如芝兰玉树的翩翩公子,功法的副作用一上来,粉面含春,梦呓般祈求——
沈奈:“平心静气点,这是病,得治。”
她想起来,自己竟然还不知道面前这个白衣人的名字。
“上次问你的姓名,你只说你名字里面有个九字,别的人喊你叫九公子,现在我对你的情况起了兴趣,你是我的病人,你叫什么名字?”
“宫九”。
从沈奈的角度来看,地面上的白衣人,说这话时面容即便是沾了血液,也透露出一种冷和默然。
“你的伤势恢复的那么快,倒是出乎人的意料,这么来看你这身上的弊端,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毕竟江湖中人难免受伤,在受伤之后,你的伤势比别人恢复快一些,很多时候是很占便宜的。”
宫九眼睛一弯:“这倒是。”
八十三个人太多了,如果没有刚刚那一遭,沈奈可能会直接像前两回一样,丢给六扇门的捕头去审讯,顺便拿一些银两,但是有了刚才那一回...
沈奈心里知道,面前这个青年是由于功法的原因才会这样,但是,她还知道一个词,叫做人言可畏。
她非常非常的清楚,刚才那样的场景,如果被这些人议论出去,不需要十天半个月,仅仅是一个下午到一个晚上的时,杂货铺就没法呆了。
沈奈还想好好的在这个世界里正常的生活,没有兴趣做那些舆论里面的主人公。
最后面,平静下来恢复正常的宫九,面对沈奈的小烦恼,提出了一个很好的解决方案,他说,由他来处理这些人。
但是,宫九目前是一个伤重之人。
就算是他的伤势恢复的快,也不可能在很短的时间,那就变成像之前正常巅峰状态。
牛肉汤过来时,没有按照她想的那样,把受伤的师兄带回去疗伤,反而是被师兄宫九顺手安排了一件事,让她处理好这些人。
至于宫九?
牛肉汤看着自己的师兄一身伤,被那个叫沈奈的女子带走了。而她九哥的意思是:你去做我吩咐给你的事情,我的事情你不用管。
明明这对师兄妹看着感情不差,可对于红九这一身的伤,两个人的态度却是一样的习以为常。
沈奈租的杂货铺,位于京城许多巷道中的其中一条,巷子名字也很普通,就叫做樟树巷。
上官雪儿在沈奈出门的这大半天的时间里,十分的得意,有模有样的学着沈奈的样子,卖东西、收钱,再卖东西、再收钱。
看着柜子里面的银票铜钱,上官雪儿十分的有成就感。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店主沈奈,回来了。
上官雪儿一大白天的美梦,就这样子碎了。
不过...上官雪儿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店主,这个人是谁呀?他好可怜啊!你看他的身上好多血哦!”
说完,又假惺惺叹息:“雪儿上午才见过他,就这么几个时辰,他是被强盗打劫了,还是被青衣楼的杀手欺负了啊?和上午的他完全不一样哦!”
上官雪儿还记着呢!
这个男人坏极了!自己这么一个聪明可爱的女孩子在他的面前,他竟然视而不见!还用那么难看的姿势问话!
从京郊到京城内这一段路上,宫九又恢复了一下,从只能躺着,到自己能稍微走几步。
沈奈到了自己的地盘,就松开背着的宫九。
上官雪儿可真是个小机灵鬼,沈奈身上穿的衣服今日都比较素净,是淡青色的长裙和灰白色的上衣,她看见沈奈放下宫九后身上的血迹,发出大大的惊呼声,态度立马从幸灾乐祸变成了焦急:“店主你身上好多血啊!你有没有受伤?”
这可是自己这段时间的衣食父母,陆小凤都拜托她照顾自己了,万一出了事,那自己就又变成流浪的上官雪儿了!
金创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