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没说是谁呢,我们想让你迎娶……”母皇步步逼近,这两个人已经跟我就剩下一步之遥了。
“求求你们,放过我吧,不然我娶钟子期好吗!”这时候,我觉得钟子期的土豆脸都变得特别美好,我本能的抱着膝盖蹲了下去,但是这娘俩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反而兴致更高昂了!
变态!都是变态!
“贺……”
“别说了,信不信我死给你们看!”我一条腿已经搭在窗台上了,可还是没能阻止这这娘俩。
“……盈修”
果然,是贺盈修啊!
晴天霹雳。
贺盈修是丞相贺舒的儿子,而贺舒,是我亲手刺死在勤政殿龙椅前的。
“哎,母皇知道这很难为你,可是,贺舒一死,满朝文臣群龙无首,贺舒谋反,按律当九族尽诛,可是不安抚文臣,怕她们不肯为朝廷尽忠啊。”母皇坐回席上,脸上不见了方才跟我调笑时候的采。
“朕登基不满一年,人心浮动,朝中有不少人阳奉阴违。铁元帅殉国,苏丞相谋反,本来朕想封你为叁军元帅,统领武将,可是文臣上书陈情,说护国亲王功高震主,一再加封,恐怕会让你有不臣之心。”皇姐也蔫了,她自从登基以来,每天都过得很辛苦。
“喂喂,什么都可以商量嘛,不要哭丧着脸嘛。”看这情况,我倒感觉是我自己的错了。
“哎,其实,这主要还是母皇的意思,你不是问为什么这么突然的让你迎娶贺盈修吗?其实是,因为,姚嘉志殁了。”
“啊……”我算是明白了,一是明白了为什么皇姐这么突然的要赐婚,二是明白了,我这次是非娶他不可了。
要说姚嘉志,就要先说我父君姚嘉树。
我父君本不姓姚,“姚”这个姓,是太上皇登基以后,为表示帝君尊贵,才赐给父君母家的大姓。母亲给父亲的恩宠,可见一斑。太上皇虽然有34房相公,可父君却一直是她最疼最宠的男人,甚至把父君的名字揉进我的名字里面,以示情深。
而姚嘉志是我父君名义上的弟弟,也是贺舒明媒正娶的丈夫。姚嘉志与我父君自小长在一起,情同手足。就连贺舒谋反,姚嘉志都因我父君的缘故得以保全,免受牵连不说,还接进宫来,加以安抚。
我早听说贺舒死后,姚嘉志郁郁不安,可没想到才叁个月,人就已经没了。
姚嘉志的亲生母亲,本来是前朝的一位状元,先帝对她很是器重,只可惜她刚做了两年的尚书,就突患时疾,不到叁天就死了,只留下这个遗腹子。他父亲临盆时难产,御医束手无策,生下他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也死了。当时庆安之人无不惊恸,就连街边小贩都知道这一对苦命夫妻的故事。
当时人叹,黄金富贵无褔享,粗布荆钗苦命身。街头巷尾,人人传唱。
先帝仁厚,将刚出生不久的这个孩子,过继给了姚家,让他不至于无父无母孤苦无依。姚嘉志跟我父君同吃同住,兄弟情深。父君嫁给我母皇之后没多久,姚嘉志也嫁给了当时的丞相,贺舒。
就这样,姚家的两个儿子,毓秀名门,玉树临风,一个入王府,一个入相府,何其风光。没想到,现在已经是红颜乘鲤去,空留佳人名。
贺舒谋反前,贺家可以说是庆安第一名门。姚嘉志只有一子,贺盈修。这贺家唯一一位嫡子的身份,让他还没满十八就已经名动京城。就连我都听过他的大名。当真是身未出阁,名已惊世。如果不是贺家谋反,恐怕连我这个护国亲王,也要到他门口去排队拿号。
“今日不见父君,父君还好吧。”我赶紧问了一句,宁王刺驾,已经惊了我父君,现在姚嘉志殁了,父君只怕是要伤心。
“姚儿不用太担心,你父君只是伤感,吃了宁的药,早早睡下了,你过两天来请安吧,他看到你,一定会很开心的。”母皇怕我担心,赶紧安慰我。
“姚嘉志死前,有书信给你父君,说他一生起落,命途多舛,享尽荣华富贵,却最终为其所累。贺家谋反,他难逃干系,也羞见天颜。只是他膝下只有一子,实在舍不得他颠沛流离,披甲为奴。他不敢多求,只希望自己的独子能平安终老。”母皇说到这,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姚嘉志实在是可怜人,这个贺盈修,也当真是命苦。两个可怜人,搞得我要拒绝都没法开口了。
“朕试探了一下几位亲王大臣,可是他们个个都如惊弓之鸟一般,一听到贺字,就躲得远远地,朕实在是没有别的人选了。”姐姐说。
“姚儿若是实在为难,那就作罢,实在不行就……”皇姐开口到……
我知道皇姐不愿意委屈我,更何况是要我娶个仇人回家,可是话说一半,就被母皇给打断了。
“不行!牧嬨,天子威重,不可朝令夕改,自食其言!”母皇突然变得很严肃。
“这是?”我有点不知所以了。
“哎,都是朕自己作下的孽,”皇姐叹了口气,“半年前,贺舒上表陈情,希望可以让嫡子贺盈修入宫侍奉,被朕拒绝了。后来朕才想到,也许这就是宁王联合贺舒的契机。贺舒世代功臣,家世显赫,而朕拒绝的那么干脆,她肯定咽不下这口气。早知道,不如把他娶进宫,虽然不能宠爱,但是好好养着他也就算了。”
“皇姐此言差矣,”我从刚才开始就觉得有些什么东西好像不对劲,现在姐姐一说,我倒是觉得七窍具通,都想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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