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焰最终还是放过了她,重新洗手,回来便看到跪在餐桌边等他的徐晚时。
见到他回来,徐晚时低着头的眸光都亮了,双手捧着一块半湿半热的毛巾送到陈清焰面前,等陈清焰擦干净,这才重新挂回去。
所有动作平顺自然,明明只是跟了陈清焰2年的人,却像是跟在他身边许多年的人那般熟悉。
徐晚时回来,依旧不上桌,走到旁边,膝盖未弯,却见陈清焰瞥了眼旁边的座位,声音低沉。
“坐下吃饭。”
徐晚时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僵立在原地,不敢动。
过去在‘岛’里的生活磨去了她的脾性,让她不论从身体上,还是心理都变成了一个顺从的性奴该有的样子。
在它们的规矩里,从来没有‘跪下为奴,站立为友’这一条。
主人就是主人。
她没有资格跟主人同桌吃饭。
僵立了十几秒,她像是确认陈清焰的意思一般,小心翼翼的凑过去,“您是说,等您吃完再……”
陈清焰冷漠的打断她的话,“现在,上桌吃饭。”
意思够明确了。
徐晚时从来没有这样坐在陈清焰身边吃饭过。
距离陈清焰极近,耳边仿若仅剩下陈清焰的筷子碰触瓷盘的叮咚声、他均匀的呼吸声,还有连徐晚时也数不出来一分钟到底跳动了多少次
的心跳声。
一室沉默。
陈清焰吃饭向来认真,偶尔会边吃边看新闻,但是鲜少出现与旁人一起却不说话的情况。
昨天折腾了一晚上,徐晚时早已经饥肠辘辘了,此刻却始终不敢动筷子,只偷偷观察身边的人俊朗而线条分明的侧脸。
直到旁边的人淡问,“不饿?”
徐晚时连忙摇头,“饿,饿的。”
说着,用筷子随即夹了一个西蓝花扔进自己的米饭,又夹了一个排骨。
这下她不敢乱瞄了,低头盯着自己的饭,吃下一口,一蹙眉头,似是不敢置信。
“主……主人……唔……”
饭没有咽下去,又着急说话,被呛的咳嗽几声,她小脸通红,抓起来旁边的水杯喝了几口,这才拍着自己的胸口顺顺气。
陈清焰坐在她旁边,睨她一眼,“先吃饭。”
“哦。”
答应的挺好,可连下几口后,徐晚时又忍不住的抬起头来,小心翼翼的瞄向旁边的男人,见对方没有反应,这才说道。
“主人做饭真……真好吃。”
这话是真心夸赞。
她也有在岛里学过做饭,但学到的都不是正经家常菜,而是一些戏弄小把戏,上不了桌面。
陈清焰做出来的则不同,糖醋排骨糖色极好,一口下去,软糯香甜;最普通的一个小菜,青翠菜叶上泛着汁水油光,让人食欲大增。
这是徐晚时从来不知道的。
陈清焰过去养尊处优,如今更是只手遮天,大小事哪里还需要他来动手的时候,哪里需要他来亲自下厨。
徐晚时想不通,口中的东西又太香甜,让她忍不住的多吃几块,饭下的极快,含糊不清的问旁边人。
“您做饭……唔……还……还在什么时候做过?”
这话一出,徐晚时骤然停下动作。
她逾距了。
主人什么时候学的,什么时候做过,跟谁一起,这都是他自己的事情,不在她可以问询聊天的范围。
徐晚时低头,看着自己吃的还剩下小半碗的米饭,“对不起,我多嘴了。”
陈清焰却稍微眯起眼睛,放下手中的筷子,单手支颊,问的慵懒,“很想知道?”
徐晚时下意识点头,又摇摇头,口是心非,“也,没有很想知道。”
话是这样说,人却有些沮丧,用筷子戳着自己碗中的米饭,来回搅弄,这动作看在旁边人眼中。
陈清焰淡笑掀唇。
“没有过。”
徐晚时骤然抬头,看向旁边人。
恰好不偏不倚的对上陈清焰的眸光,听他说。
“回来后,这是第一次。”
眸光又深又沉,内里藏着什么徐晚时看不懂的东西,她徒劳的张着唇角,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口处仿若涌入大量血液,酸酸涨涨的充
斥了整个胸口,心跳已经快要从那里跳出来,一下两下,咚咚作响。
她下意识的用手去抚蹭自己的胸口,盯着陈清焰那张好看的脸半晌,脸上越发发热,又别过头去,匆匆忙忙的说。
“谢谢主人。”
陈清焰却不许她别开视线,伸手捏住她的下颌,掰过来,“还差一句。”
下颌被钳制在陈清焰手中,被迫迎视陈清焰的视线,徐晚时不敢直视他,眸光闪烁,对着陈清焰说着她说过无数遍的话。
“主人,我爱您。”
今天,她又更爱陈清焰了。
这是泥沼。
她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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