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帝坐在椅子上,皱着眉头看着跪在下方的刑部侍郎岳博甫哭哭啼啼求他做主,而另一边的户部尚书林泽青也在求着陛下明察秋毫。
一声声哀啼哭得成帝脑子一阵嗡嗡嗡,他揉揉太阳穴,一巴掌拍到案几上:“好了!你看看你们一个个的,身居高位像个女人一样哭哭闹闹,成何体统!”
哭得鼻涕眼泪横流的岳博甫连连磕头:“求陛下为我可怜的儿子做主。”
一旁的林泽青双手拱举:“求陛下为我儿查明真相以证清白。”
成帝还没来得及多说话,就听见守在门外的太监进来禀报着:“启禀陛下,大皇子和三皇子在外面祈求面圣。”
成帝眼中浮起深意,他这儿还没出什么招,这两个人就眼巴巴的跑了过来。
他的目光从岳博甫和林泽青身上略过,随后说道:“宣。”
太监拱手退到门口:“宣大皇子和三皇子觐见。”
太监伸手捞起门帘,就看见身穿玄色长袍的大皇子和身穿红色长袍的三皇子弯腰走了进来。
大皇子与三皇子齐齐见礼:“见过父皇。”
成帝摆手,然后说道:“你们俩急急忙忙过来,所谓何事?”
三皇子瞥了一眼哭哭啼啼的岳博甫,眉色一暗,随即说道:“儿臣听闻岳侍郎家中遭遇不幸,所以特地前来看看,以免岳侍郎悲痛之下触犯龙颜。”
“哦?”成帝看了他一眼,又去问大皇子:“你呢?”
大皇子对成帝拱手:“儿臣也是听闻岳侍郎之子惨遭不幸,怕岳侍郎因悲怆误会他人酿成大错,所以前来看看。”
成帝带有深意的眼光在他们两之间徘徊,若有所指地说道:“你们倒是有心。”
第19章
大皇子站在成帝身侧讨好道:“儿臣这是怕两位大人惹了父皇龙威。”
成帝看他的眼带着笑,没有在揪着他这个时间赶来而不放。
随后看向地上跪着的岳博甫和林泽青,眼里的笑意散去,刚松下的眉头又拧到了一起。
“昨日御林军彻查行宫,在林爱卿的儿子房间找到一模一样的箭矢,林爱卿你还有何话可讲?”
“冤枉啊陛下!老臣冤枉!”
林泽青扑到地上磕头,急迫呼唤着冤屈。
这时,大皇子站出来说:“父皇,儿臣以为此事处处透着诡异。”
“哦?”成帝瞥向他:“说说。”
“是。”大皇子一拱手,然后在房间里开始踱步,“儿臣在想,假如儿臣是凶手,断然不会用自己做了标记的箭矢,这不是给查案的人留下线索吗?”
“父皇,儿臣以为皇兄所言有误。”
三皇子站出来打断大皇子的发言。
成帝有看了三皇子一眼,将手上的宗卷扔到前面案几上,手肘搭在右边的扶手上,全身倚过去,一副静候他下文的表情:“弘渊你又有何看法。”
三皇子看了一眼大皇子,挑了挑眉毛说道:“前些日子林昭和岳明阳曾发生过口角之争,趁着在狩猎场一时气极出手伤人也未尝不可。”
“荒谬之言。”大皇子一嘴接过话语,“林昭为人豁达,岂会因一件小事耿耿于怀?”
“我看是皇兄你有失偏颇吧?谁不知晓皇兄与林大人走得极近,此刻皇兄帮林大人说话又有什么好怪的!”
“弘渊此言差矣,若因为我和谁走得近,就说我偏颇谁,那弘渊和岳大人走得近,弘渊就是在偏颇岳大人吗?”
“皇兄……”
“够了!”
成帝一巴掌拍到案几上,怒不可孑地看着吵成一团的两个人。
“你们当这儿是什么地方,堂堂两个皇子,像市井泼妇一般吵做一团,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
大皇子瞪了三皇子一眼,忙低下他高贵的头颅:“父皇息怒,儿臣知错了。”
三皇子紧跟在后:“父皇息怒,儿臣只是可怜岳大人白发人送黑发人。”
“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们心里是怎样想的。”
成帝沉着脸,又将目光落到无声流泪的岳博甫身上。
就为了他一个次子,一年一度的春季狩猎被迫中止。
“此时交由……”成帝一顿,刑部尚书卢和章和岳博甫关系匪浅,不适合做本案的主审,而兵部又是大皇子晋弘睿的人,若把此案交到晋弘睿手里,最后的结果恐怕大事化了小事化无。
想来想去,竟不知道该把此事交与何人。
现在朝中大臣基本都站队到晋弘睿和晋弘渊的身后,一时间成帝还真想不出来交给谁可以秉公处理这件事。
“你们先下去,明日朕让主审来接此案。”
纵使岳博甫心中有再多的委屈、林泽青心里头有再多的冤屈,他们都不得不退出帐篷。
等帐篷里的人都走完了,成帝才对身旁服侍了他几十年的大太监德公公说道:“你看看你看看,这一个个的都没把朕放在眼里。”
德公公揣着手对成帝鞠礼:“依奴才看来,二位皇子都是担心陛下的身子骨,这才前来为陛下分忧解难。”